在现代,声控都出来了,哪像他那样,要控住一样东西,还要大老远地跑一趟,还要站在指定的地方,方可开启,麻烦死人了。
想唬人却没唬住,还被冷嘲热讽一番,老人气得脸色发白,双眼冒火,站不稳,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般,指着顾凌道:“你,你……”
“你,你,你什么你?我说的有错吗?这玩意我自己都会做,说不定做出来的比你的还高级。我做出来的可以用声音控制,你的能吗?”
她这一生中最讨厌别人拿手指指着她,而这老头不仅三番两次地耍着她玩,还对她颐指气使的,那就别怪她不给他面子,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被人骂了只能忍气吞声。
不料,自认为是在实话实说的顾凌,竟被老人误以为顾凌是在嘲笑他,顿时气得坐在桌边,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凌见状,不由得一懵,本来还想跟老头唇枪舌剑一番,但如今这情况,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眼中带疑,眉头紧锁:“着这老头不会是装的吧?这么不经说?”
站在那里,久久不敢乱动,也不敢再出声刺激老人。万一真有个好歹,她找谁说理去,更何况,听说,这里的律法还挺深严的,当今圣上更是以孝顺出名。
她如今若真的一个不小心,没有任何由头的将这老头给气得一命呜呼了,那她……
顾凌光是想想古书上记载的古人折磨罪犯的手法,残忍至极、不忍直视、胆战心惊,便只觉得鸡皮疙瘩起一身,浑身一激灵,仿佛下一刻便会一语成谶似的。
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小心翼翼地走到老人的背后,用专业的手法轻拍着老头的背给他顺气。
老人喘着粗气道,岔忿地拂开顾凌的手道:“走开,不、不用你管。”
顾凌无奈,又不好意思就此离开,只好赔笑着苦口婆心地分析利弊道:“嘿嘿,别气啊。你看啊,这身体是你的,要是真的气坏了,多不值当啊。而且啊,你看,你还要云游四方呢?要是身体气坏了,不要说云游了,就是生活能不能自己都是个问题。我一个小女子,俗话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你老又何必跟我一个小姑娘计较呢,气坏了自己多不值当啊。你老说是吧。”
顾凌绝不承认她是真的有点担心这老头会因她一时的‘出言不逊’而挂了,她只是担心这件事不处理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罢了,毕竟,她孤家寡人的,没有帮手啊。
老人一听,虽然顾凌那嬉皮笑脸的模样看着有点碍眼,但话糙理不糙,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故而方才那激动、忿忿然的心情也有所缓解,呼吸也不似方才那般急促。
见老头的身体起伏有所缓和,本着安慰老人的好意,再次气死人不偿命地小声嘀咕道:“再说了,我方才说的是事实,你那机关本就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高科技,稍微懂点技术的孩童都会做,但是呢……”
不料,顾凌的话还未说完,就见老人这次不仅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偶尔还有轻微的咳嗽,吓得顾凌赶紧闭紧嘴巴,不敢再言一语,只老老实实地站着。
乖乖站立着,心中念念有词唠唠叨叨,用手轻拍一下脑壳,懊恼自己今天出门不看黄历。
在自己世界里遨游着的顾凌,自然是错过了老人那稍纵即逝的狡黠的笑容,仔细看,那笑容里还有一丝丝的得意。
顾凌没看到,但不意味着躲藏在暗处的他们也没有注意到。
只见斜前方的屋顶上,有两人将自己隐藏于茂盛树叶后面的一处屋脊边上,静悄悄地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此二人正是当朝最得圣心的二皇子司卿墨与身边看似是随从的凌水。
顾凌刚到,他们便尾随其后,可谓是全程目睹了这一切。就在老头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时,凌水心急地想现身,以防事态朝着不可收拾的一面发展。
无奈,他的身体只是稍微动了一下,还未有所动作,便被司卿墨低声喝止住:“别动,趴好。”
凌水不解地看着司卿墨,拧紧眉头愁苦道:“可是,倘若太上皇真的有个好歹,最终受到牵连的还是你。当初给太上皇担保的人可是你,太上皇若真的在这里出了事,皇上定然会降罪于你。”
“我知道,你是第一天跟我,还是第一天认识太上皇?好好待着,别乱动。”
司卿墨淡定自若、面无波澜。
他自然知道太上皇的安危十分重要,要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为了保护太上皇而折损那么多人马。在皇家,哪有那么多的情同手足,儿弑父,兄杀弟,权利之间的争斗永远是无休止的。为了杀死太上皇,嫁祸于他,轩储宫那位可没少给他找麻烦。
凌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虽想行动,却也只能安奈住心中的不安。
就在此时,司卿墨出乎意料地开口道:“好好看戏,太上皇的身体好得很。”
“呃。”果不其然,司卿墨的话刚落下,他们便捕捉到了太上皇眼中那一闪而过的计谋得逞的狡黠。
凌水汗颜,错愕地看着眼前那个曾经叱咤风云,如今却忍心逗弄一个小姑娘的太上皇,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明亮的双眸在院中两人的身上不断地来回转换,心中暗暗佩服眼前女子的胆量与敏捷。
心中对顾凌的印象也不由得加深几分,重新审视顾凌,只觉得她生得眉清目秀,乖滑伶俐,那眼睛仿佛黏在了她身上似的。
在院中的顾凌,总感觉有人在盯着她看;总感觉有什么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盯着她,让她浑身不对劲。
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向四周,空荡荡的,只有蓝天白云。看着没有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只觉得是自己多疑了。但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
再次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要说这里能藏身的地方也不是没有,各个房间都可以,特别是那棵大树的后面,不要说藏一个人,就是藏一堆人也不是不可能。
悄眯着双眼,那双锐利的眼睛透过树影紧紧地盯着茂盛树梢后方的屋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