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皇家纷争不断，后宫诸多不宁，每一人被陷害至死的背后都有一段不可告人的蓄谋。

而如今面前老态龙钟的皇后杨氏，既是牺牲品，也是预谋者。

“章儿……是我的章儿……”杨仙蓉已有许久未出凤仪，也未开口同他人讲话，此时遇见了从外头而来的周仰章，激动之情自然不在话下，声音沙哑且颤抖。

周仰章抿唇不语，他看着形如枯槁的杨仙蓉，几年光景大逝，瘦得连身上的皇后朝服都不合身。

采茵对三皇子能来凤仪宫感到深深地震惊，只不过见自家主子同三皇子如今相见的形势，她终究是无声地退下，将偌大的正殿留给母子二人。

“章儿……是母后……是母后啊……”杨仙蓉见采茵带门而出，周仰章沉默不语的漠然，她难以控制自己悲愤的情绪，想要抓住周仰章的手臂。

周仰章只轻巧地往旁一挪，杨仙蓉只堪堪擦过衣角，扑了个空。

“章儿……章儿，你是不是还在怪母后……”杨仙蓉见没能拉住他的手，眼底尽是满目的失望，略带祈求意味仰视着周仰章，“都是……都是覃雪烟那个毒妇！”

杨仙蓉歇斯底里地骂着，透露出的狠绝阴冷都是这些年在如同冷宫的凤仪所换来的。

周仰章微微蹙眉，依旧一语不发。

“陛下呢……陛下，陛下有没有来看我？！陛下，蓉儿冤枉啊……蓉儿冤枉……”杨仙蓉“扑通”一声跌坐在地上，哭喊地撕心裂肺，“章儿……那是我的章儿！覃雪烟这个毒妇！毒妇！还我的孩儿啊……”

本守在门外的采茵听到熟悉的哭声，不顾礼仪连忙冲了进去扶起跪趴在地上的杨仙蓉。

“放开我……放开我！本宫要杀了覃雪烟！杀了她！”杨仙蓉发簪抖落，白丝散乱，白皙的手掌和原本干净的衣裳沾染上了灰尘。她挣开采茵的手，颤颤巍巍地抬起自己的掌心，爆发出一声尖叫——

“血！都是血！不是我……不是本宫啊！”

在殿外的奴才也闻声赶来，周仰章未曾上前，只冷眼旁观，看着三四个人一齐压制着杨仙蓉，采茵温声安慰。

只是在杨仙蓉原本发了疯的呼唤声中，什么也听不清。

约莫过了半柱香时间，杨仙蓉的声儿渐渐小了。周仰章望去，只见她无力地靠在侍女的怀中，双眼空洞无神。

“三殿下，恕奴冒昧，可否借一步说话？”

采茵安抚完杨仙蓉，便交代下人们将杨仙蓉带回寝殿，点上安神香，自己走至周仰章面前，俯身一礼，示意殿外。

周仰章颔首，同采茵出了主殿。

外头秋风萧瑟，只有一位下人正拿着扫把焦急地看向主殿，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见周仰章同采茵出殿。便立马背过身去清扫着院落。

周仰章见到此人，觉得有些眼熟，刚想开口便被转过身的采茵打住话头。

“殿下……娘娘她近年来，精神都不是很好。”

采茵是当初杨仙蓉进府当太子侧妃时的陪嫁，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忠心耿耿，不论是杨仙蓉的盛世还是落魄，她始终陪在杨仙蓉的身边。

周仰章此时才注意到采茵的脸颊在近处看有一道淡粉色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