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娘也大了,明日起就叫她来我这里,与囡囡一同学着如何打理府中事务。”
听林氏这么说,白月卿倒是没什么反应,白雄理却面色一僵。
“此事还不急,我另有打算。”
夫妻相处二十余载,这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氏没料到居然得了个这样的回答,筷子一停,语气有些不虞:
“什么打算,镇北侯府的女儿,十三四了还不学这些?”
这是不同意让白潇去做妾室了。
虽说不是她肚子里爬出来的,可是侯府的姑娘,哪怕是庶出,也比大多数姑娘尊贵。
更别说还看着长了这么十几年,谁愿意见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去别人府上做妾室,遭人搓磨呢?
当着孩子的面,白雄理也不好说太多,他轻咳一声,拿起汤勺掩盖住神色,“吃饭吃饭,先不提这事。”
白月卿净了手离开,被玛瑙扶着去湖上的九曲桥慢悠悠走着消食。
侯府里的这方湖极大,天气好的时候,甚至能在湖上泛舟。
晚风裹挟着浅淡的花香,暖和又软乎,湖中的莲叶已经长出了嫩生生的尖角儿,想来再过一两个月,便是是莲花盛放的景象了。
林氏爱莲花,所以这湖中的莲花,都是白雄理年轻时,专门跑去华耀重金买来的种子,开得早,谢得晚,清香气可以蔓延大半个侯府,花开最盛的日子,侯府围墙外头的路人都能闻得见。
莲子也最是脆嫩多汁,清甜可口。当然,这一点是白月卿发现的。
“欸,那边是不是五公子?”
玛瑙眼尖地看到不远处岸上的人影。
白月卿眯着眼看过去,她有些轻微的夜盲,光线一暗,视力便会受些影响,也看不大出来岸上的到底是不是白允麟。
自己正巧要往那边走的,去看看便是了。
走得近了,看到那捏着小石子愤愤往水里砸的男孩,可不就是白允麟么。
“这是怎么了?”
白月卿看清楚他脸上的伤,错愕了一秒,早上出门还是个白净可爱的小男生,晚上回来就鼻青脸肿?
“男人么,打打架受点伤很正常。”
被最在意的姐姐发现了自己的惨状,白允麟有些不自在地撇了撇嘴,不过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疼的嘶了一声。
他14岁,正处在变声期,一个公鸭嗓的半大小子说着自己是男人,白月卿有些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了,疼不疼,我那儿有些膏药,先过去。”
知道他这个时辰在这里蹲着,肯定是怕回去叔父那边被责骂,白月卿提议让他先去自己屋里上药。
否则这伤口疼下去,白允麟也难受。
“好姐姐,可别,我这副样子,见着的人得笑话我了。”
白允麟指了指自己的脸,委屈死了,刚才他进府都是拎着腰牌,捂着脸飞快跑进来的,好在他平时不着调惯了,侍卫也不敢拦他,认出来衣服身型便放他进来了。
“你身边伺候的人呢?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朝鹭还在医馆呢,文舒替我去厨房里偷吃的去了……”
“……”
白月卿拿出自己的帕子,给他围在脸上。
“好了,现在看不到了。”
“当真?”他摸了摸自己脸上柔软轻薄的丝帕,上头还带着好闻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