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府终于在天祈十一年,迎来了孙辈里唯一的姑娘。
天澜王朝的百姓皆知,镇北侯府满门忠义。
老侯爷一生戎马尽忠职守,世子入朝堂为肱骨文臣,大公子少年便随老侯爷镇守北疆,二公子是年纪最轻的探花郎,三公子未及弱冠便是钦赐皇商……
至于唯一的嫡出姑娘,则是皇城众儿郎心里的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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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宴,设在皇城南郊的椿山山顶。
这几日日头不晒,暖风缓缓,鸟语花香,游人如织。
正是最好的赏春时节。
皇家派遣的工匠早已在几日前,便将山路打磨修齐得平整。
轻步向上,听得少女们清脆悦耳的笑声越来越近,如银铃微荡,他的呼吸都跟着轻了几分,生怕吓着这些娇养着的姑娘。
“表哥迟到了,该罚!”
甫一看到来人的身影,便有女儿家的娇嗔响起。
他转头看过去,来不及理会那声音的主人,便被凉亭里,歪着小憩的少女吸引去了眼神。
凉亭的七面挂着薄纱,是江南的贡品,上好的柔软轻薄质地,寻常勋贵用来做衣服都舍不得。
在这里只能给她做亭上防晒的纱帐。
泛着微光的白纱随着微风慢晃,露出里头少女明艳的脸。
千娇百媚,惊鸿一瞥。
她只是姿态随意地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便优雅从容,矜贵天成。
下一秒,似乎是他的注视太明显,她睁开了双眼。
眼眸湿润却清冷,看过来那一瞬间,仿佛周遭的景物都失去了颜色。
他怔怔然张了张嘴。
哪怕这容颜他已经看过千遍万遍,都还是一次又一次地被摄去心魄。
“太子表哥这是又犯痴了。”
虽然已经见识过好几回这场景,可是一国太子做出这般模样,还是让人觉得好玩。
好在是私人宴会,勋贵子弟们也知晓,这位殿下一向仁慈善良,待人宽和。
所以几个身份贵重的少女,直接不给面子地笑出声。
为首的便是方才喊了表哥的恪阳郡主。
“别说太子殿下了,便是我,回回见到月卿,也还是要惊叹不已的。”
有世家小姐笑着说道。
恪阳郡主看她一眼,又看向凉亭里已经起身的少女。
白月卿一身风华,无双的容颜和气度,将皇城里的贵女都比了下去,她深以为然。
手握重兵的镇北侯府唯一的嫡小姐,外祖又是显赫几朝的簪缨世家辅国公。
放眼整个天澜王朝,除了皇族的姑娘,哪里还能找到比她更尊贵的?
便是自己这个恪阳郡主,不还是因为姑姑是皇后,嫁了个好夫婿,这才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白月卿又生的明艳动人,姿态万千,那些金玉堆砌不出来的风骨。
说到底,还是上百年的世家大族,才能积攒出的气度。
想到这,她只能感慨,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纵然白月卿是全皇城的女儿们艳羡的对象,自己做不了那第一,做个第二三四五,也不差。
这两下打岔,太子也终于回神,忙向已经走出凉亭的少女致歉:
“白姑娘,是我冒昧了。”
“无妨。”
清清冷冷的声音,如碎玉破冰,带了一丝说不清的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