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在送南安回公寓的途中,一路上时不时地用后视镜观察着坐在后座的南安,像是在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到了楼下,生怕她再出了什么事,又问了一遍:“小姑娘,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谢谢师傅,真的不用,麻烦你了。”南安冲师傅摇了摇头。
然后转身朝公寓的大门走去,上楼之后,南安打开房门,把钥匙随手往壁台上一放,就进了卫生间。
她先盯着洗手池的开关看了一会,抬手打开冷水,用手接了些,往脸上冲了几下,然后就双手撑在洗手台上,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兴许是刚才受到惊吓的缘故,她的眼睛里泛起了丝丝红线。
记不清多少次了,每次坐车,她几乎都会尽可能的选择后座,当年车祸对她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一场不愿想起又无休止的噩梦。
只是那个男人真的不是阿笙吗?
今天在办公室,虽然她在吃饭,可还是不着痕迹的用余光偷瞄了他好几眼。
他坐在她的对面,微微低着头,视线就那么对着她,神情十分专注。长长密密的睫毛,微微垂下,眉眼很是安静,让他的脸上多了一抹柔光,使他整个人有种生动温情的感觉。
那一瞬间她的心险些停止了跳动,觉得他就是阿笙。
可她很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认自己。
或许他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许他本就不是阿笙吧。
又用冷水拍了拍脸,强迫自己停止胡思乱想,拿了件浴袍,进了浴室。
花洒下,她手伸到沐浴乳的瓶口,使劲按压了几下,挤了比平时多出两倍的量厚厚的涂在身上,沈非非那死丫头身上的香水味简直太奇怪了,真是搞不懂这是什么审美。
反复搓洗了两遍,直到觉得身上闻不到一丝香水味,才裹着浴袍出了浴室。
她坐在床上思量了好久,手机拿起又放下,在她第五次拿起手机的时候,手机多出来一条短信:
乖乖的
是一条陌生号码。
南安邹了下眉,她不太记得自己认识这个号码的主人,估计是对方不小心发错了,没有理会。
顺势点开另一个号码,她盯着屏幕深思熟虑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一般,抬起指尖在屏幕上按了起来,她的手不自主的有些颤,简单的几个字,她输了好几遍,才输对,然后没有犹豫,直接将打好的文字发了出去:
明天回去。
南安躺在床上,闭着眼大概有五分钟,又忽然坐了起来。
念念从出生就是蓝在照顾,她每次想要接近他的时候,那些她以为她已经忘记的血淋淋的画面,就会冲破她的脑子,一股脑的涌出来。
她怕自己会伤到他,久而久之只会远远的看着他,或者看蓝发给她的视频。
婴儿似乎都长的很快,一天一个样,看着那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南安就觉得伤感,她缺失他的太多了。
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做个好妈妈,但是她想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