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几日景阳一边忙着应付薛衡,一边找着机会去寻一些药草,为着之后的计划做着准备。
薛府大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地步,本家的人就有许多,都是住在离薛衡比较远的院子里面。
虽然府邸大,但该有的东西却是没有落下丝毫,所有的布置都是一些上乘之货。
就连很多名贵的花都有一些药用价值,但是为了维护花圃的美观,稍微有些瑕疵的花丛便会被换下。
往常这些花都是被潦草处理的,景阳看得有些咋舌,这光光换花圃便是一笔巨大的开销,这般富贵的奢靡怕也只有薛府敢这么做了。
如今这些药花正好方便了她自己,于是她便乘机找了个借口将这些花通通给收走,自己捣鼓了许多有意思的药粉。
一些特别好的花被她给晾干了来,而后缝制了一个香囊,将那些配置好的药草都给装了进去。
等到清早为薛衡束好发之后便递给了他。
“大人,这是奴婢寻的一些草药,有助眠静心之用。”景阳瞧着薛衡眼下的青黑柔声说道。
薛衡这几日好像睡眠不太好,精神气似乎都弱了一些,景阳瞧在眼里,还是有些不忍心。
那个香囊秀的很是素雅,墨枝红梅,银雪青山,合着那淡淡的雅致香气,倒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小玩意儿。
薛衡定定的瞧着,一时没有说话,让景阳没法揣测他的喜怒。
但这般普通的香囊,恐怕还是难以入得了这位金枝玉叶的贵人的眼。
是以景阳轻微挑了挑眉,“是奴婢唐突了……”景阳边说这话便将香囊给收回来。
但话都还没有说完薛衡便将那香囊拿了过去,他低垂着眼睫,沉默都打量着那个香囊,而后撑着桌子站起来。
长身玉立的模样无比俊朗,薛衡对着景阳将双臂微微打开来,“替我系上。”
声音浅淡到没有丝毫情绪,但景阳抬头看了他一眼,还是了瞧见那双黑沉的眸子当中细碎的欣喜。
像是一个得到奖励的傲娇孩子,暗自窃喜不敢声张,昂首挺胸的接受嘉奖。
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景阳勾起一个清浅的笑容,接过香囊之后替薛衡系上。
她低垂着眉眼,手指在薛衡腰带间翻飞,那副亲密的模样,像是在家的妻子为即将外出的丈夫整理衣服一般。
薛衡呼吸骤然灼热了几分,就连耳尖都逐渐染上了桃红色,那双清明的眼睛又多了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迷蒙之意。
在景阳抬头看去的时候,他又急忙将眼神移开。
“今早就不用送了。”薛衡急急说完这话便转身离开,那副姿态怎么看都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但景阳心思都没有在薛衡身上,所以对于薛衡所有的反应没有察觉到丝毫的异常来。
她在思索着自己的计划,所有易容的东西都准备的差不多了,但问题就在于声音,就算尽力压低声线也不能做到完美改变。
这一点缺陷是足以致命的。
景阳皱着眉头细细思索着,好一会也没有找到个合适的解决办法。
于是索性先将这个问题放着,转身回去将薛衡这几日赏给她的金银细软拿出一部分来。
她准备把这些东西送给怜心去,让她们多一点银钱打点关系,毕竟就算是有自己护着,也会遇到许多问题。
银钱多一些也好解决许多困难,只是她毕竟还是慢了一步。
等到景阳去找怜心她们之时,发现人已经不在春客院了。
“你说什么?”景阳皱着眉头再次加重了语气问眼前的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被景阳陡然狠厉起来的模样吓了一跳,眼神飘忽战战兢兢的再次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
“怜心……怜心她们被向春姑姑分配到浣衣房了。”
景阳呼吸一窒,虽然来到这里的时间不算长,但是浣衣房那种地方还是有所耳闻的。
那里是专门浣洗衣物的地方,通常只有犯了大错的婢子才会被发配到那里,本来就苦不堪言,更何况又被人穿小鞋。
那是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生不如死的存在。
向春竟然上下打点的那么好,没有透露出丝毫风声,到现在景阳才知道。
呵。好得很!真是好得很呐!
景阳心中翻涌着滔天大怒,她冷着眉眼三两步便跨出了春客院,直奔浣衣房而去。
等到几经周折找到兰秋和季夏的时候,景阳几乎已经怒发冲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