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平日里也忙,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很多事情需要你亲自拿主意。”温容希笑着说:“老王,其实按照礼节,我应该叫你一声王叔的,以后这绣坊,就要麻烦你多多照看了。”
老五急忙回礼,却被温容希拦住,他叹了口气,说:“温公子可真的是折煞我了,我就只是打个下手的,没那么……”
温容希摇摇头,低声说:“王叔,二少顾不得绣坊,你可以直接去找先生。若是二少执意插手绣坊的事情,还希望王叔拦着些。此次易东商路有异,陛下也希望能够尽快解决,我会与王叔和先生保持联系。”
老五重重地点着头,说:“记下了。那温公子打算何时启程?”
严承轩原本还在生闷气,闻此立即将耳朵竖了起来,他往二人身边凑了凑,只听见温容希浅浅一笑,说:“就后日。”
“这么急?”老王皱着眉,说:“那随行的人可安排好了?行囊什么的可备妥当了?还有……”
“王叔。”温容希拉住了老王的衣襟,目光却一点点的挪到严承轩身上,他说:“我已着人打点好了,先生那边我去说。二少,与我一同回府吧。”
严承轩这才看向温容希,他狠狠搓了两把锦袍,大步一迈打算出绣坊,还没跨出门,就被门口的卓染吓了一跳。
“瑕丘?”严承轩朝后退了一步,说:“你怎么来了?”
卓染行了礼,往堂内瞅了一眼,低声说:“那日说好与温公子有事商谈,若是不方便,我便改日再来。”
“卓司业留步。”温容希从柜台绕了出来,他整理了一下长袖,对着卓染微微颔首,说:“请进内堂,有些事需要与司业大人详谈。”
严承轩瞥一眼温容希,“哼”了一声,掀袍跨了出去。老王见状去追,鸾莺闻着动静掀帘出来,又极有眼力见儿的沏了茶。
“卓司业见谅。”温容希浅声说:“想必卓司业已经听说了易东商线的问题,严家绣坊主占此线,我得跟随霍大人一起前往易东,与卓司业说好的那些事只得作罢了。”
卓染微微一笑,温容希这样说了,那必定是初世羽应经下了决定的。她说:“温公子言重了。既然严家商线出现疏漏,那必定是要仔细解决,其他事情往后再推也不迟。”
温容希颔首,说:“多谢司业。”
“只是温公子,”卓染舔着唇角,说:“瑕丘有一事想要请教。”
温容希将手搭在了膝上,说:“卓司业但说无妨。”
“其实瑕丘也听说不仅是严家商线的问题,方沪家的那批官银还有皋都频繁出现的刺客,都与易东有关系。”卓染不经意地看着温容希神色的变化,说:“温公子,可有想法?”
温容希没有直视卓染,他垂眸看着漂在水面上的茶叶,说:“朝堂之事,颜述不敢妄议。卓司业问我想法,颜述只能说,乾坤未定,万事无图。”
好一个万事无图。
卓染浅笑,说:“倒是瑕丘思虑不周。那此去便望公子早日回来,说不定到时瑕丘自学成才,也不用温公子费心了。”
“卓司业聪敏过人,颜述便等着司业大人自学成才。”温容希也笑了笑。
温容希要前往易东,那么初世羽必定会派人随行,且需要时时紧盯着严家的动作,毕竟严家的生意能算上大虞的重要商线了。可究竟会派何人跟随?事到如今,初世羽扣着韩从忠和周聿又是为了什么?卓染深深叹了口气,她抬头望着苍穹,也不知厉埏川那边情况如何。
初世羽既然已经有了法子,可却没有给右相说。说着是为了右相身体着想,然而他的决定却忽略了很多人,包括忠于他的朝臣。初世羽的意图卓染怎么也猜不透了。可眼下最重要的,是师父和周叔。
罗凌刚整理好供词,就听人传卓染来了。她亲自出去相迎,卓染看起来有些着急,她没敢多嘴,只是说:“司业大人,司狱入宫了。”
“付姐姐可说她何时回来?”卓染看天色也不早了,这时候付思思和厉埏川都没有回来,她不免有些焦急。
罗凌摇摇头,说:“卑职不知。”
卓染咬紧下唇,说:“谢谢你罗凌,付姐姐若是回来了,帮我捎个话便好。”
罗凌没有留人,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说:“卑职记下了。”
卓染刚出了诏狱,就见侍女急匆匆朝她跑过来。卓染掩不住笑意,一瞬间以为是厉埏川找她,但转念一想不太对,若是厉埏川找她,来的应该是若飞。
“怎么了?”卓染很耐心地等侍女喘完气,说:“何事如此着急?”
侍女抹了把泪,急声说:“大人,常侍卫快不行了,你快去救救他!”
“什么?”卓染瞳孔猛地一缩,她来不及思考,一路冲向了住宅。
侍女原本还与常胤郁有说有笑,突然间常胤郁便口吐鲜血,随即陷入昏迷不省人事,几人找来了大夫,却都除了摇头只是摇头。她们被吓得不轻,只能出来找卓染。
卓染一直疑心常胤郁的伤没有好透,厉埏川不知是故意瞒着她还是连他也不知道常胤郁的情况,眼下这个样子,卓染只觉一阵后怕。
第三位大夫诊完脉一脸阴沉,卓染皱着眉,说:“大夫,他到底怎么了。”
大夫朝卓染行了一礼,说:“回司业的话,这位公子中了毒,可是这毒很奇怪,老夫平生未见,因此不知如何治疗。”
“那他何时能醒。”卓染大概是急疯了,她抬手扶住了桌沿,长长叹了口气,说:“大夫,有任何法子都得救他。”
“那……”大夫俯下身,说:“老夫再尽力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