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嘭”的一声合上了。
厉埏川把人困死在怀里,抵在房门上,他的手恶意地掐着卓染的腰,把人弄疼了,才堪堪住手,搭在那软肉上捏了捏。
卓染瞪着他,说:“厉弛越!”
厉埏川把额头贴在她额头上,阖眸说:“卓瑕丘,你没有心。”
卓染能感觉到他在发热,额头处传来一阵阵厉埏川的温度,烧热了卓染的身体,但是厉埏川很清楚,这温度并没有传到那个人的心里。
自始至终,那个人根本没有一丝情动。他好像明白了“我心匪石,不可转也”的另外一种意思了,这个人他捂不化,便是坦诚相待,也是于事无补的。可明明那夜里的呢喃,是那么真实,那么掏着他自己的心窝子。
卓染勾唇笑了笑,她的手慢慢抚上了厉埏川的面颊,冰凉贴着滚烫,卓染眨着眼睛,她轻声说:“厉弛越,我的心早就没了。”
厉埏川睁开眼睛,他松开了卓染,转过身咳了几声,说:“你回去吧。”
卓染有些惊讶,她就靠在房门上,说:“总督这么豪爽啊,不请我坐坐再走?”
厉埏川扶着额,晕乎得紧,他找到了藤椅坐下来,说:“那你坐。”
卓染笑了笑,她转身开了门,就见系宇和吴松笑嘻嘻看着她,直直站在那里。
“你主子该喝药了。”卓染轻声说,她朝里间看了看,说:“要不你们抬他去寝屋吧,书房这地方,睡起来难受。”
系宇说:“我去拿药。”
吴松说:“我去拿糖。”
卓染歪着头,带上门走了进去,她看着厉埏川趴在了书桌上假寐,笑了笑,说:“你那俩近卫倒是很有意思。”
厉埏川闷声说:“送你了。”
“我可不要。”卓染走到书架旁仔细看了看,橱间干净无灰尘,是个爱干净的人,她四处转了转,发现厉埏川的书架子比旁人的高很多,书也放的多,卓染一伸手,发现自己根本够不着,她笑了笑说:“你这书房倒是个宝地啊,你涉猎广,在这儿什么都能找着吧。”
厉埏川没有答话。
卓染透过缝隙看厉埏川,他用手臂撑着头,很安静的睡,少了眸子里的复杂,剩余的全是令人舒心的清爽。
不多时,系宇叩了门。
卓染从里边走出来,系宇和吴松看厉埏川睡着就没吭声,放下东西就退下了,还带上了门。
卓染闻着药味,没有自己喝过的苦,她用手肘撞着厉埏川,说:“起来,别装睡,喝药。”
厉埏川叹了口气,将药一口闷了,说:“不起作用,喝它做什么。”
卓染递上了一颗糖,说:“那总督明知道在我身上下功夫没用,还这么上心做什么。”
厉埏川没接糖,他起身走了两圈,说:“你方才说在我这里可以找到任何书,你想找什么,我帮你找。”
卓染跟着他走了过去,似是挑逗地说:“我要看禁军名册,你给吗?”
厉埏川抬唇一笑,说:“你找着了我就给。”
方才卓染转了一圈,她早就看到在哪里了,卓染皱着眉,她拉着厉埏川到了位置,指着最高的那层,最厚的那本书,说:“这个。”
厉埏川笑了笑,说:“聪明。”
卓染等了片刻,身后人没动作,她转头看着厉埏川,说:“我要这个。”
厉埏川挑着眉,说:“你自个儿拿。”
卓染沿着自己的脑袋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够不到,厉埏川低头笑了笑,圈着她的腰把人举起来,说:“现在拿。”
厉埏川蹭在她腰间闻着味道,卓染双手够到了书,被厉埏川蹭的腰窝又痒又麻,她扭着腰,不自在地蹬着腿,说:“厉弛越!”
厉埏川把人放下来,说:“拿到了。”
卓染没理他,坐在书桌前翻看着。
这应该是四年前到现在的名册,书皮不算很旧,卓染翻开了书页,就见扉页上有厉埏川张狂不羁的字。
“你这字,好丑。”卓染用一种对待国子监学生的语气说:“总督大人,买些字帖描描吧,你这字放到外边,会被人打的。”
厉埏川笑了笑,说:“那你写,我要看看司业大人的字如何?”
卓染闻言合上了书,拿着厉埏川的笔在宣纸上写字,厉埏川绕到她身后,卓染握笔很稳,落笔干脆,走笔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厉埏川将胸膛靠在卓染背上,下巴磕在卓染肩窝,这动作也丝毫没有乱了卓染的手,厉埏川叹道:“蚕头燕尾,入木三分,果然不错。”
卓染勾唇笑了笑,厉埏川就着这个姿势,握着卓染拿笔的手,在纸上龙飞凤舞一番,他说:“不过始终缺点气势,二爷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