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彭戈也勾唇笑着,说:“都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年少成名,你比这些女子可强太多了。”
“莫要给我戴高帽。”卓染站起身,顺手拿了一杯酒,说:“今日是为大家设宴,都赏美人吧,瑕丘先干为敬。”
彭戈见卓染一口闷了酒,说:“哟,瑕丘酒量不错啊。”
卓染原想就此脱身,待在这里确实只得被当靶子,她喉头被酒蒸的火辣,正要说自己还有公务要忙,就被李成如拦下。
“瑕丘啊,你别急。”李成如站起身,挥退了舞女,说:“这酒不能这么喝。听闻永州花楼里有个规矩,凡是满饮五壶酒,就能得到一个美人相陪一夜,是也不是。”
卓染轻咳了一声,说:“李公公说的是,不过卓染并不了解这些事情。”
彭戈低声笑着,说:“还有这等玩法呢。”
厉埏川在那里边察觉了不对劲。
“不了解不打紧。”李成如说:“陛下亲赐了一坛酒,方才着人分到了五个酒壶里,在座的找个乐子,我们来抓阄。”
元禄唤人上了酒,又拿出了早就备好的纸卷,说:“诸位大人,谁拿到了带着字的纸卷,谁就得喝完这五壶酒。”
卓染笑了笑,说:“我便不必了。”
“谁说的?”李成如郑重的点了点头,说:“主簿大人必须参加,若是主簿大人真抽到了,咱家也不会为难你的。”
卓染暗暗叹了口气,厉埏川走上前,直接先拿了个纸卷,展开后是空白,又将它团成纸卷,扔给了卓染。
卓染捏着纸卷,看着厉埏川,说:“总督这是何意?”
她没想到厉埏川会这么做,抬眸间的微愣和不理解绝不是装出来的。
厉埏川乜眼瞧着她,又拿起了一个纸卷,说:“陛下亲赐的酒,怎能便宜了一个人?总得要全都尝尝吧。”
李成如上前,说:“总督可坏了规矩啊。”
厉埏川扔了纸卷,眉眼一抬,说:“我是个粗人,自然这般没规矩。”
他走到了侍女旁边,将五壶酒干了一壶,他擦了擦嘴角,说:“剩下的你们自便。这种低级的游戏也配让李公公放到台面上来玩?诸位想玩,改日我厉弛越做东,定让诸位玩得痛快!”
厉埏川大步跨出了欢婇阁。
李成如被驳了面子,自然无心玩下去,只得叫人撤了宴,跟着元禄回了宫。
卓染待在原地,将纸卷重新打开,见上边有个字:干。
***
付思思好不容易忙完了,往醉雪庭赶的时候,正巧碰上了卓染。
“瑕丘,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可是宴席上出了事?”付思思料想在欢婇阁那种地方,那些大臣们基本可以待上一整天,突然这么早回来,付思思就怕她再出事。
卓染摇摇头,说:“厉二搅了局,提前散了。”
韩从忠听闻了这件事,嘲讽般的笑着,他说:“那混蛋给自己找位置呢。”
卓染抬眸,说:“师父此言何意?”
韩从忠说:“李成如虽是奉初世羽的命令设了宴,但是那小子毕竟是正二品总督,马上就是羽林卫交接了,他的任务完成,这关系到他能不能早日回北骊去,这个时候,就必须让所有人明白,他厉埏川才是说话的人。”
“可是过分嚣张,陛下也不会念及往日情分放他一马的。”卓染说。
“所以这混小子会赌!”周聿扣着瓜子仁,说:“他就是在赌初世羽的情分。”
卓染叹了口气:“帝王情分,要之失命。”
“你明白就好。”韩从忠说:“你安然度过此事,往后就要再继续往上走,将师父教你的用到极致。”
卓染点点头,说:“瑕丘定不辱命。”
付思思说:“瑕丘谨慎聪慧,往后你一个人要保护好自己。”
周聿将瓜子推到付思思跟前,说:“思思啊,你是要出去吗?”
付思思说:“是。陛下要我和天师一起去洛城查看洛城盐课,听闻那边进来一些土匪,我们去了,得有段时间回不来。”
“天无若此人有计谋,有他在,你不必担心,事事在他身后躲着,应是无虞。”周聿说,“何日启程啊?”
付思思说:“后日。”
韩从忠说:“你是掌狱,有的事情交给底下人不必亲力亲为。”
付思思点头,说:“先生,太傅,你们在这里多加小心。”
卓染深深叹了口气,说:“付姐姐,早些回来。”
付思思说:“羽林卫交接,若是请国子监观礼,你就跟着柳祭酒,他怎么说都会护着你的。”
***
付思思启程的后一天,羽林卫交接便在连岳校场开始了。
崇文帝稳稳站在高台上,俯视着三万多禁军,这是他的兵。
天子就是有个好处,不论是谁辛苦做成的事情,最终都是属于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