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婆婆,你坚持住,我带你出去。”云初醒抽抽噎噎,话都说不清楚。
知生婆婆突然握紧了她的手,嘴角震颤:“不要管我们,快走......去找燕归尘,他能,护你周全......”
她声音越来越弱小,短短一句话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语毕,知生婆婆便手上一松,闭上双目,瞬间没了气息。
云初醒知道再也唤不醒沉睡的婆婆了,紧紧抱着尸体,静默不语,眼泪却停不下来。
她身心麻木,脑中一片混沌,全然不知要做什么。
恍惚间,她瞥见知生婆婆手上似乎在攥着什么,她伸手从知生婆婆手上把那东西抠了出来。
待看清楚之后,她瞳孔越睁越大,手止不住地颤抖,指尖慢慢发力。
一瞬间,三指宽的玉牌便四分五裂,划破了她的手掌,血迹从她指缝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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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归尘他们三人赶了一天的路,抵达落脚处的时候,天色已经全黑。
这是郊外的一家偏僻客栈,不过防患于未然,这地方也只能做短暂停留。
浴桶水汽氤氲,如薄雾升腾起伏。
燕归尘身体埋入温水,褪去一身疲惫,紧绷的身体终于得以松缓下来。
他闭着眼靠在桶壁,双手随意搭在浴桶的边沿,手臂肌肉线条紧实,许是太过白净的缘故,鼓张的青筋十分明显。
秦阳端着干净的衣裳进来,浴桶内的人起身,水声哗啦作响。
燕归尘穿好衣服从屏风后面走出,岑康刚好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他坐下拿起碗筷慢条斯理地吃着,总觉得这饭菜淡而无味,于是放下筷子,让岑康把那个包袱拿出来。
云初醒把这个包袱交给他之后,他打开看过。里面装着肉脯,竹篾编织的蚂蚱,还有一些干粮果子。
当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心中微动,暖意油然而生。
那样一群和善诚挚的人,只能躲在偏僻贫瘠的地方过清贫日子。燕归尘心底浮起一丝不忍。
那只蚂蚱已经被踩得变形,大概是在农舍打斗的时候,被黑衣人踩到。
这个他猜应该是吉叔送的。
但在看到一样东西之后,他心里怀着的感激之情瞬间荡然无存。
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摊开,上面七颠八倒的不知道写的什么东西。
研究了半天,燕归尘连蒙带猜,猜出了个大概:“大个子,保重。”
这字的作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出自云奇之手,他看着那乱作一团的字体,哭笑不得。
感觉云奇淘气归淘气,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啊。难怪临走前,云奇拿着自己专门为他写的厚厚一沓字帖,感动得痛哭流涕。
把那张纸折好放回原处,他拿出一包东西。
岑康见他打开了一个纸包,好奇地问:“主子,这是什么?”
燕归尘撕开肉脯,分别递给他们,“尝尝。”
两人对视了一眼,迟疑着接过。
棕红的肉脯色泽鲜艳,油润透亮,芳香浓郁。
岑康率先尝了一口,咸中微甜,焦香浓郁。
吃完他不可置信地问:“这是蓝雅人送的?”
燕归尘淡淡“嗯”了一声,又重新拿起筷子吃饭。
秦阳也觉得这肉脯细而不腻,酥而略脆,确实比一般的味道好很多,但他心中也清楚这不是燕归尘喜欢的口味。
心中不禁有些诧异,他这主子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连口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