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王家大小姐王夏兰,此时在得知林弱弱已经给找回来了,并且已经同意代她出嫁,顿时万念俱灰,正在闺房里哭得死去活来。
另一个人,就是张妈。她活了六十多岁,说什么也想不通,明明都已经气绝的人,怎么就能活蹦乱跳地活过来?
比这更困扰她的是,她担心林弱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老爷和大奶奶,虽然她已经把当时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打发走了,可是那并不能消除她的恐惧,除此之外她更怕林弱弱的报复。
林弱弱一直在房中修养,最多就让丫鬟陪着在院子中透透气。
她已经从以前住的下人房里搬出来了,被安排在主院旁边的西跨院里,一应待遇都按照家中小姐的规制,配了丫鬟婆子伺候。
大奶奶每天都亲自来看望她。一来是看她的伤势恢复情况,二来也是为了买好,跟林弱弱打好关系。毕竟这是马上就要嫁进国公府的主儿。别管以后究竟能怎样,是守寡也好,挨欺负也罢。总归是要成为国公府的媳妇,搞好关系,总是没错,有备无患嘛!
事情定下来的第二天下午,王家家主王洪烈带着自家管事赵达就到了陈国公府。
见到陈家家主陈文彦,双方简短寒暄两句,宾主落座。王洪烈言说王大小姐突然犯了羊角风,在彻底治好前,没办法嫁人。可是要是等到治好了,又怕耽误了婚期。于是提出让与之同岁的养女出嫁的请求,并声泪俱下地表达了歉意和遗憾。
陈文彦隐约猜到了王家的如意算盘,但是念及自己孩子情况实在不好,耽搁不起,于是叹着气命人叫来了妻子。
陈家大奶奶接过了王家送来的林弱弱的伴生锁,命丫鬟拿来笔墨,誊抄下上面的生辰八字,便让人带去青云观给寇道长。
这之后就是良久的沉默。陈家两夫妇都不出声,王家的主仆二人更不敢出声。
这期间,赵达惨点儿,憋泡尿始终没机会解手。王家家主没带别人,就带了他一个,所以一直在身边伺候着。此时正两腿夹得紧紧的站在王洪烈身后,脸上鸡皮疙瘩一阵红一阵白,下巴上的胡子还不时地直抖擞。
好在一个时辰左右,派出去的下人回来了,带回了寇道长的亲笔信。
陈文彦看完信不动声色,慢条斯理地把信按照原来的折痕折好,握在左手,之后随意地将这只手放在同侧的大腿上。右手指尖轻轻扣打着桌面,似乎是在思考。
这个过程中,王洪烈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还没结成的亲家,连大气都不敢出。再侧头看看,陈大奶奶眼观鼻鼻观心,端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
时值七月,天气闷热。陈文彦身为武将,自幼习武,日常早晚练功,因此身体精壮,没有受天气影响太大,坐在那儿显得很从容。
反观王洪烈,两人年龄相当,他比陈文彦还小三岁,但是从小惰性大,四肢不勤,虽然个头也不小,但是一身肥肉,再加上一直骑马赶路,确实也比较劳累,现在一身的汗都出透了。这会再着点急,就别提多难受了。
赵达对天气倒是没啥意见,就是感觉自己要憋爆了,可这个节骨眼上,他根本不敢提出要上厕所的请求。
又过了能有十分钟。陈文彦缓缓起身,不带任何情绪地说出两个字:“送客!”说完毫不迟疑地往外走去,后面陈大奶奶紧随其后。
这两字听在王洪烈耳朵里,不次于平地惊雷。什么就送客啊,进屋连口茶都没让喝,事儿也没说清楚呢!行不行你给句话啊!但这槽他只敢在心里吐。
连忙起身:“世兄,世兄,事儿还没说完呢!世兄留步啊!世兄……”
还没说完,陈家两口子已经出了会客厅,两个小厮模样的下人上前来客客气气地揖手,之后向着大门的方向做了个“请”的手势:“王老爷,请吧!”
王洪烈又急又气,还不敢发作,“事儿还没谈完呢!麻烦二位再请陈世兄出来一下!”
两个下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半推半赶地往出撵这主仆二人。
正在双方争执不下的时候,陈文彦身边的老仆人连祥出来了,抬手制止了两个小厮。
接着向王洪烈揖了一下手:“传家主的话,陈家同意将王家养女娶进门!婚期就定在五天后,因为时间紧急,直接下大定。三天后过礼,五天后的上午辰时一刻,陈家准时去王家老宅接亲,望王家准备好新娘上轿前的一应事宜。”
“王老爷,慢走,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