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的那只鞋轻轻抬起,往手腕的方向移了一点,再次毫不留情地踩下去。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声。
“我再问一遍,迷晕我之后,你还准备做什么?”秦落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轻蔑。
王登下意识地向围在四周的看客投去求助的目光,可看秦落周身的气场太过于强大,竟无一人敢上前劝她停手。
不过是稍稍的迟疑,那只鞋竟再次抬起,又有要踩下去的冲动。
“我说!我都说!”王登看着血肉模糊的左手,巨大的疼痛和恐惧终于战胜了最后一丝理智:“我准备……准备……”
秦落终于失去最后一丝耐心,单手抓起他的衣裳,抖了抖,从他怀中抖出一个小小的药包,转头丢给宋郢:“查一查这是做什么用的。”
宋郢伸手接过,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开查验起来。
秦落瞥了一眼躺在地上面如死灰的王登,又是一脚将人踹到对面的墙上,踹晕了。
“这药没什么毒。”宋郢平静的声音响起:“平常的人误食,不会有任何影响,但若是习武之人沾上,轻则一月四肢无力,重则功力全失,此生再不得习武。”
花园中顿时出现一阵诡异的安静。
“诸位若是不信,在场还有其他太医可以查验。徐相,王登先是用迷香设计我在先,非礼我郡主府的人在后,就交给您处置了,您可得给我一个交代啊。”秦落沉着脸说完这番话,便径直往外走去。
樱桃很自觉地上前扶起顾西影跟在秦落后面,宋郢也将药包交给太医院的同僚后,也跟着走了出去。
秦落的周身像是笼罩着一层寒冰,脸色可怕得吓人,因此她一路带着顾西影走出去,竟无人敢拦着她。
一直到坐上回郡主府的马车,秦落的脸色才和缓下来,问顾西影:“方才是怎么回事?”
顾西影此时也才从过度的惊吓中缓过神来,看向秦落的目光充满了委屈:“我发现王登出现在丞相府,就担心他对郡主不利,便一直暗中留意,又见他行为鬼祟,就准备找个地方警告他不准伤害郡主,结果他突然一把将我扑在地上,若不是郡主发现得及时,我已经……”
顾西影说着,又小声啜泣起来。
秦落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心道跟顾西影比起来,樱桃还是要靠谱得多的。
“你日后莫要再冲动行事了,日后再出什么事大可以同我说,最重要的还是先保护好你自己。”秦落尽量放缓了语气道。
眼见顾西影还在哭哭啼啼,秦落眼不见心不烦,嘱咐车夫带顾西影回去好好休养,便找了个借口拉着樱桃去找苏南若去了。
之前樱桃同她说过很多奇奇怪怪的新奇想法,大部分都被她给否决了,但有几条秦落觉得还可以试一下,譬如开个酒楼卖螺蛳粉。
此番带着樱桃一起去找苏南若,主要是因为她目前攒的银钱还不够开一家酒楼的。樱桃写书虽也赚了些银钱,但加起来算了下,也只够宅子的租赁,桌椅摆设,食材等费用。
秦落同樱桃商量了一下,觉得苏家世代以窑瓷传家,不如先找苏南若定制一批瓷器,待酒楼赚钱之后再还给她。
樱桃则表示可以直接让苏南若入股,到时候酒楼盈利了可以给她分红。
秦落听不太懂樱桃的意思,便说等见到了苏南若再商量。
她的苏姐姐已经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那么她便也有底气相信能拉着苏南若一起开这个酒楼。
苏南若住的村子距离城区不算近,但秦落自小习武速度快,樱桃这段时间跟着秦落习武,速度也快了许多,二人走了半个多时辰便到了苏南若处。
“落儿过来了。”坐在柜台前的苏南若一见秦落,便含笑起身,将二人迎了进来。
“苏姐姐,我今日来,是想找你说些事情的。”秦落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道。
“有什么事情,先喝口茶再说。”苏南若笑着将一杯清茶递给秦落,又倒了一杯递给樱桃:“你们也真是,好好的马车不座,非要走过来。”
“正好锻炼一下腿脚嘛。”秦落笑着接过茶一饮而尽。
秦落将开酒楼的想法同苏南若说过之后,苏南若倒是很快便同意了给她们的酒楼提供器皿等提议,却不愿如樱桃提议的那般去酒楼当掌柜。
秦落见苏南若坚决的神色,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个人的影子,她想问一问苏南若是不是因为那个人,却碍于樱桃在场没有问出口。
器皿的事情谈妥之后,秦落租了辆马车和樱桃一起回了郡主府。
秦落回到房间的时候,便见宋郢已经等在门口了。
意识到宋郢应该是有话要同她讲,秦落便将樱桃支开了,二人站在廊子下,看着面前一丛高大的灌木诡异地沉默着。
“今日王登中的那迷香,你是从何处得来的?”宋郢犹豫了一阵子,最终还是率先打破了沉默。
“这种迷香不是很常见么,我带着防身不行吗?”秦落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有些好笑地答道。
那迷香本就是她当初备在袖中暗器的一种,原是北地战场上将领们常用的一种迷香,用于战场上的小规模夜袭,能够让敌方士兵小规模丧失战斗力,但没办法做到大规模使用,因为己方若是摄入过多,即使提前服过解药也容易被控制。
“这个是解药,比你提前服的那种解药有效,提前服下就算是吸入过量也不会有事。”宋郢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道。
“真的么?”秦落惊奇地接过小瓶子,语气兴奋:“若是这样,解药能不能大批量生产啊?”
若真能大批量生产,还能让北夷人那么嚣张?
“你别得寸进尺。”宋郢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你既是知道这种迷烟,便该知道解药本身就很珍贵,提纯的解药更是千金难求,你是脑子进了多少水才觉得可以大批量生产?”
秦落在心里暗笑自己确实太过急切,这时倒也不在意宋郢的挖苦,只朝他扬了扬手中的瓶子道:“多谢了。”
宋郢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