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尚书府的时候天色尚早,秦落便又拉着樱桃在小院里扎起马步来。
有了昨日的教训,今日她特意确认了院子门关的紧紧的才放心开始。
“郡主,我今日似乎没犯什么错吧,为什么还是要扎马步啊?”樱桃苦着脸,望向正换好一身轻便衣裳出来的秦落。
“我日后要走的这条路,可能会有很多危险,甚至随时会丢了性命,你学些功夫在身,日后遇到麻烦了我也不用分心保护你。”秦落收起漫不经心的姿态,认真道:“你若是怕了,可以现在就走。”
“我才不走呢,我要和我爱豆生死与共!”樱桃说着,乖乖走到秦落身边,跟着扎起马步来。
“爱豆?”秦落有些疑惑地偏头望向樱桃。
是她的家乡过于特别,还是自己死了太多年跟不上现在的生活了?
“爱豆……也是我家乡的一个词语,是指人群中最耀眼,我最最最喜欢的那个人。”樱桃一本正经解释道。
秦落听着,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因为一首曲子,就对她死心塌地,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过于单纯,便是藏得太深。
李瑜对李清洛素来是没有坏心思的,送过来的人应该也不至于藏什么心思,不过也不一定,万一是在入府之前便已伪装好的呢……
正在沉思中,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樱桃一激灵站起来,准备去开门,却因为没站稳,又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秦落看了她一眼,默默站起来自己去开了门。
门口站着一个浓眉大眼的青年,他身材高大,举手投足见成熟稳重,正是李瑜一房的长子,也是唯一的儿子,李清远。
“听闻父亲说你受伤了,来看看你。”李清远将手中提着的一盒糕点递给秦落,便径直往里走。
“劳大哥费心了。”秦落接过糕点,领着李清远向屋内走去。
李清远有些意外地抬头看了她一眼,旋即又面无表情地低下了头,没再说什么。
“芸儿今日要同先生学琴,抽不开身来看你,你勿要怪她。”待进屋坐下,接过樱桃端来的茶,李清远才慢悠悠道。
“大哥说笑了,二妹是名动京城的才女,平日里事情多自是可以理解的。”秦落亦随着他的话客套道。
李清远同李清洛并不熟络,疏离地寒暄了几句客套话便起身告辞了,没过多久便又见柳姨娘带着她的女儿李清桐过来探望,晚间秦落又带着樱桃练了会儿剑,这一日很快便过去了。
次日天还未亮秦落便已经醒了,在军营多年养成的习惯让她再也睡不着,索性穿了衣裳去了院子里练剑。
李清洛其实也有练武,身体素质在一众贵女中其实也还可以,只是和原本的秦落比起来,还是差的太远,她必须尽快恢复之前的功夫,才能在仇家发现她的时候不落下风。
用罢早膳之后,秦落就带着樱桃出了门,她想去逐月湖畔查一查,看能不能找出一点线索,查出当时害李清洛的幕后黑手。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秦落突然被一个带着面纱的少女拦住了,尽管隔着面纱,秦落还是认出了那人,正是李清洛落水那日瞧见的,与王登花前月下的女子,王登的表妹顾西影。
“郡主!郡主,求求您去看看表哥吧,他自从昨日被您误会抛弃之后便一病不起,现在情况很不好……”顾西影一见秦落,便当街跪了下来,眼泪汪汪地拉着她的手道。
她这一跪,立刻引来了周遭许多人围观。
“你这是做什么,那日与他卿卿我我的是你,如今求着我去看他的也是你,那种垃圾,我不稀罕,你若喜欢,拿去便是。”秦落皱着眉头,伸手准备拉她起来。
“郡主真的误会我与表哥的关系了,表哥心里一心装着的全是郡主,从无半点旁的心思……”顾西影坚决不肯起身,哭得梨花带雨。
“王登这渣男也太狗了吧,自己不出面,反倒打发绿茶表妹来碰瓷,真是渣出了新高度。”樱桃在一旁啧啧感叹道。
秦落皱着眉头看着顾西影,没说话。
见秦落无动于衷,顾西影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看着秦落,目光楚楚可怜,语气也极委屈:“既然郡主不肯相信我与表哥之间是清白的,那西影便只好以死明志了!”
说罢,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头撞在了街边的一棵树上。
周遭的议论声瞬间大了起来,也不管秦落能不能听见。
“这就是传说中的嘉月郡主吧,果然是出了名的草包郡主,祸害王家公子,始乱终弃还不够,听说昨日还强行逼一个小太医同她定亲,如今又当众逼死一个小姑娘,依我看,普天之下若是还有王法,就不能轻饶了这祸害!”
“就是就是!王公子这是倒了几辈子霉了,听说还为了这么个祸害一病不起呢……”
秦落叹了口气,正准备走上前去处理,便瞧见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冲了出来,语气同顾西影如出一辙:“姑娘!姑娘您怎么这么傻呀,大家都知道您是清白的,何苦为了……”
“放开她。”秦落望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少女,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
“凭什么,难道就因为你是郡主,就可以逼死我们家姑娘吗!可怜我们家姑娘太傻……”
“放开她,别让我再说第三次。”秦落说着,语气骤然转冷,周身散发的强大冷冽的气场让那个丫鬟也不禁放开了顾西影,往后缩了缩。
“樱桃,把人扛上,回府。”秦落朝一旁的樱桃吩咐道。
“回去告诉你们家公子,想要人,就来尚书府找我。”秦落对着议论得最热闹的那几人,面无表情道。
“郡主,她太胖了,我扛不动……”
秦落说完,便听见樱桃在一旁用快要哭出来的语气道。
秦落有些嫌弃地看了她一眼,自己走上前,先探了探顾西影的脉,确认死不了之后便一把将人扛在肩头,径直往尚书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