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燃刚想进屋，就被于子水叫住，他走到练功大院的观武席坐下，安静地看着于子水。

于子水起身，拍拍衣灰，整理仪表，最后看向李燃询问道：“殿下能否答应我，如果你将此功法学到手后，能否帮忙保密？”

李燃眨了眨眼，既然于子水答应让自己学习，自己也应该对他负责，于子水这样的习武天才放到哪里都是抢手货…

该怎么拉他入伙？

“你至少可以跟于家内部的人交易此功法！”于子水发现李燃没回应，随即补充道。

“我不会随便外传的，我会当作内家功法来学！”李燃回过神，认真道。

于子水定眼看着李燃，李燃也回以视线，两人对视许久，气氛逐渐凝固。

忽然，于子水移开视线，打破了静默，自行热起身来。

“我知道殿下学习能力极强，此法我只演示一遍！你且看好！”

于子水到头来还是有些私心的，毕竟是已故的爹传授给他的，将此功法传授给外姓人？不是违背先辈吗？

“对不起了父亲！”于子水面容挣扎，但事实如此，自己身体已经开始动作了。

起势，于子水右脚稍微前伸，重心下沉，将剑提起，位置齐眉，剑尖直指假想敌，做出一副攻击的架势。

李燃全神贯注地看着于子水每个细微的动作，发现于子水的攻击偏向右边的打击能力更强，稍微预判了一下于子水的攻击动作，观察着新月一击的细节。

“圆月梦幻，缺月真实，此道理跟很多事都一样。”

“挥剑如新月，刺击一点星！”于子水神态专注，依然保持刚刚的姿势。

为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这起势于子水花了足够的时间调整自己身体的动态步骤，因为不是对战之时，于子水将自己的一招一式都细细分割，展示给李燃看。

起步，于子水右手持剑，冷色剑影滑动出一朵冷冽的花，院子里剑光忽闪，富有节奏，是剑被月光映照而出的反光。

他结合步法，在淡淡的月光映照下，不停地挥剑，腾挪身体。

武与舞的不同，其一夺人性命，另而取悦他人，而于子水的“舞蹈”，其仿佛在雪中独舞，结合他现在的处境，使其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

李燃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天地之间，独身而舞。

“境界有心境，身境，心思悟道，身动武学。”

于子水一招一式，融入了自己的心心念念，这是他的道，大道无情，遥遥无期。

还在挥剑的他早已泪如雨下，剑影微凌。

“呜！”一声呜咽，于子水眼神凄厉，挥剑频率挥剑和步法逐渐失控。

“够了！”李燃吼道，想要阻止于子水继续下去。

“还没结束！”于子水重重地瞥了一眼李燃，拒绝道。

李燃不再多言，紧张地观察者于子水继续挥剑，如真有情况，李燃必须第一时间前阻止。

“会唱安儿歌吗？殿下？”于子水忽然停下动作，问李燃道：“给我唱一首！一整首！”

准确地说，这首歌是帝国家喻户晓的哄睡诗歌，至王公贵族，下至平民百姓，无一不朗朗口。

李燃听后一怔，随后点了点头，清了一下嗓子。

入夜许久，院子里传出一曲安儿歌。

“孩儿哟，乖孩儿。娘亲如果未生你，娘是此生不懂爱。孩儿哟，乖孩儿。人生路远且漫长，有你在是好时光。孩儿呀，快睡吧，别再难过啦，

孩儿呀，不疼了，好了过去了。你要茁壮成长，你要身体健康……”

曲毕，于子水拭泪，又动身挥起了剑。

他抬起手臂时，身多了一种情。

是思念，是守护，是自身的希望之情。

李燃的内心，都开始被于子水搅动起来，是凌厉寒风中的一朵火苗，弱小但温暖，焰尖透杀机，没有遮掩。

是复仇的味道，他把自己的一切情感全都摆到台面来了。

矛头并没有指向自己，而是院中的披着重铠的练习稻草人。

“新月一击！”只见稻草人身前一弧白光闪过。

“锵！”一剑，就将铠甲劈开，连着稻草人也拦腰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