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正如叶冷秋所料。这老者确实存了想法,他也看上了这件神器,想要把它留下来,好送回青城派去邀功。但这件神器要是进入了竞卖场,局面就再难控制,别说是他,就是整个天袍商会也不敢确定自己能将它拿下来。老者就动了点心思,想拖一拖,运作一下,不让其上竞卖台,而直接从叶冷秋手上购得。
叶冷秋也不笨,他很清楚手上这东西的价值,更清楚它上了竞卖台,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更重要的是,只有在那大庭广众之下的交易,对他才有最大的保障。同时,他越是这样,越能让老者和其他商会中人明白,他可不是新手,诓骗不得。
“公子留步,万事好商量。”老者自己反而有些慌乱了。天下商会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对方手上可是神器,到哪也不愁找不到商会寄卖。真要把这个大买卖给搞丢了,那他对上面,怎么也不能交待得过去。
“公子,如此焦急,莫不是急着用钱。”老者打了个哈哈,他自是不会承认自己的私心,为了缓和气氛,也只能转移话题了。
“自然是急着用钱。若不是如此,我又所修武功,这把剑又用不上,你觉得我能舍得将其出手吗?”叶冷秋也很懂借坡下驴。这要让他另找一家商会,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又要耗时耗力,平增危险。
“既是这样,老朽就给开个方便之门特事特办,明天便将这把碧水天阳剑,放上竞卖台。只是这分成之事……”老者陪着笑脸说道。
“你们商会的规矩,我也听说过一些。原本这是神器,分成该当另谈。但我急着要钱,就不计较这些了。还是按你们平常的规矩,二八分成。”叶冷秋淡然说道,他虽出身贫寒,却并不是小气之人,不想太过计较。
“公子大气,老朽佩服。”老者见事情谈妥,心情也畅快了好些,话锋一转道:“不知公子在益州城住在何处,若不嫌弃,今夜不如就下榻鄙商会如何。鄙商会别的不敢说,但若论这客房的雅致幽静,却自认不输益州城任何一家客栈。”
“老先生这提议不错,省得我再去外面找宿头了,只是如此甚是叨唠了。”叶冷秋十分大方,随口而答。
“公子能入住鄙商会,是鄙商会的荣幸。说了那么久,还未请教公子名姓了?”老者一脸笑容,客气如故。
“小姓叶,树叶的叶,风雨的风,叶风。”叶冷秋把自己早已编好的名字,奉送了出来。
“原来是叶公子。老朽苏敬明,天袍商会大总管。公子若有什么需要,让手下等支应一声,他们自会来向老朽回报。”老者堆着笑说道,不管怎么说,叶冷秋今天送上的这笔生意,于他们而言都无异于天上掉下的馅饼。不过,老者心头还是略有点疑虑,临离开之时,又装作不在意的向叶冷秋问了一句:“叶公子,恕老朽冒昧,公子何事这么急着用钱了?”
“说来惭愧,叶某着急给一个女子赎身,片刻都不想耽搁。”叶冷秋不假思索的答道。他确实是想早点给林晓晓赎身,这话倒也不算假话。当然听在苏敬明等人耳朵里,他们的想法肯定就不一样。在他们看来,这个被赎者多半是花魁名妓之类,这才需要叶冷秋如此大动干戈。有道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为了一个女子,连神器都可以出手,倒是合乎情理。
在天袍商会几个手下指引下,叶冷秋到了他们给安排的住处。别说,他们给安排的这房间,还真是雅致的不行。长这么大叶冷秋还是头一次,住这么好的房间。益州第一商会,不负其名。
休整了一天,次日晚上,天袍商会年末最一场竞卖会正式开始。正如叶冷秋所料想的一样,他寄卖的那把碧水天阳剑,成了压轴卖品。天袍商会的人,把叶冷秋带到贵宾包厢,苏敬明又特意过来和他见了一面。之后不久,竞卖开始。叶冷秋品着茶,吃着茶点,看着下面竞卖情景。
此时已然入夜,但整个楼内灯火通明。竞卖之处,在四方围楼的中央一个高台上,一般的竞买者在离着高台一二丈远的场中安坐。而特殊的宾客则都在二楼的贵宾包厢里,从上往下俯视。
主持竞卖的,是一个二十来岁,文静秀美的女子。她穿了一身鹅黄色衣裙,笑颜如水,声音清脆透彻,在这围楼当中,无论身处何地都能听得明明白白。叶冷秋感觉得出来,这女子内力颇有些修为,而且似乎学了佛门狮子吼一类的特殊功法,所以才能做到这一点。
最开始竞卖的都是俗世间的古玩字画一类的东西,叶冷秋对这些东西半点兴趣也没有,但也嗑着瓜子看个新鲜。慢慢的,竞卖会到了后半程,这时卖品也变成了江湖中一些东西。丹药兵器,异果奇药,斩妖灭怪的符文,防身偷袭的暗器。叶冷秋对这些兴趣也不大,看来看去,都没有一样自己需要的。
他正自无聊,突听下面那女子唱道:“下面这个卖品是神欧山庄巧手小神匠陶公子所制的人皮面具。此面具,可防幻橙境以下,任何人的探察。实是行走江湖,藏身避祸的必备之物。”
叶冷秋闻语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嗯的一声,把目光投到了竞卖高台上。叶冷秋行事的最大准则,就是藏身保命。这个卖品,正是他所需要的。接着他听下面女子又唱到了:“陶公子所制人皮面具,底价四千两,每次加价不低于三百两。现在请有意者,开始竞卖。”
“四千三百两。”话音一落,楼下一人随即应了一个价。
他的喊声方落,立刻又有一人也跟着加价了。这三加两加之下,转眼到了五千五百两。这时,停下没人再加价了。叶冷秋等不及了,唤来服侍的仆从,说道:“你到前面,直接举牌,就说这东西我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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