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修格莱斯先生,非常感谢您的推荐,但是时间宝贵,所以,我希望能停止这些无谓的谈话,接下来,是该谈谈正事了。”
看着威廉一脸震惊的模样,希尔薇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用一种不容置疑的口气说道。
顿时威廉脸上用来拖延时间的浮夸神色便跨了下去,他后仰靠在椅背上,语气中颇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好吧,希尔薇调查官,我接受这次委托,不过提前说好,我的委托费可是很贵的。”
威廉依然试图做最后的抵抗,但是希尔薇却完全不吃他这套。
“修格莱斯先生,我想,从各种意义上来说,钱都不会是问题。”
希尔薇说完,便再次在黑色记录本上翻动了几页,然后将记录本推到了威廉面前。
挣扎失败,威廉也就不再磨叽,他坐起身,将目光落在了记录本上,只见上面是一份写满了文字的报告,还配有几份插图。
“这是,昨天那个男爵庄园的报告吗?这事不是完了吗?”
希尔薇神色严肃了起来,指着其中一幅插图说道:
“很遗憾,昨天的事还并未结束,恰恰相反,昨天的事不过只是一个开始,看见这个符号了吗?根据调查科内部的资料显示,这个符号代表着某个极为极端的教派,而且,从昨晚的仪式手法来看,也符合那个教派的行事风格。”
威廉顺着希尔薇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张插图拍正是那个男爵女儿腹部的位置,一个用鲜血所绘的殷红圆环清晰可见。
这时,希尔薇继续说道:
“这枚符号对于那个教派的信徒们来说,似乎象征着不死和永生,也被称作永生之环,不死印记等等,这个教派的信徒都极度疯狂而且极度残忍,为了达成他们所说的永生,几乎不择手段,毫无人性。
而且根据调查科的资料显示,十年前发生在谢菲尔德的特大血案便是该教派所为,不过那之后因为调查科和苏玛教会的联合打击,该教派一度销声匿迹,本来以为已经被消灭,没想到这次居然又冒了出来。”
威廉听到这里,脸上露出一丝惊讶,忍不住说道:“等等,你是说十年前的谢菲尔德公立医院血案?那件造成了至少上百人死亡的血案?”
谢菲尔德血案,发生在1841年的冬天,具体信息已经被联邦政府完全封锁,不过威廉因为职业关系,也多少了解一些相关的情况。
据说当时谢菲尔德受到一场流感的侵袭,有不少人都生病住院,而那家医院,正是谢菲尔德公立医院,也是当时最大的一家医院。
那场流感来的快去的也快,大部分病人都被安排住院治疗,不过病症却迟迟没能被治愈,病人们的情况反而每况愈下,甚至引发了小规模的游行抗议,谴责联邦对于医疗方面的忽视。
但那还不是最糟糕的,病人们最初只有轻微的感冒症状,咳嗽,发热,恶心等等,不过在短短三天后,病人们便开始呕吐,抽搐,甚至出现幻觉,而最先被收治的病人甚至已经出现了关节变形,全身水肿等严重状况。
当时所有的医护人员都束手无策,甚至请来了苏玛教会的神父,也依旧无计可施,情况持续恶化。
而一周后,出现了第一位死亡案例,死者全身浮肿,内部肌肉全部腐烂发黑,皮肤表面布满因为肌肉撕裂而出现的不规则黑色纹路。
接下来的几天,越来越多的病人被夺去了生命,因为害怕尸体引起二次传染,医院不得不将尸体集中火化,那是接下来发生的一切,却是谁都没能料到的。
在焚化间中,五位负责火化尸体的员工再将尸体烧成灰烬之后,却直接将那些骨灰全部吞了下去,然后用刀在胸口画了一个圆圈,接着五人按照头尾相连的样子,成环形躺下,接着一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之后的事威廉就不太清楚了,只知道谢菲尔德医院当日在场的所有人,不论医生护士,病人,调查官或者神职人员,至少一百多人,全部死亡。
而从那之后,谢菲尔德公立医院也被彻底关闭并废弃,连那一片区域也被调查科封锁,至今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而根据调查科之后公布的消息,造成该血案的教派名为—塔维尔不死教!
想到了这里,威廉也总算清楚为什么调查科会破天荒的找事务所帮忙,还是以这种强硬的态度,如果事情真的是当年那个教派在暗中操控的话,那肯定还有更加可怕的阴谋在暗中被酝酿着。
一旦不能及时处理,恐怕约克郡也将迎来和十年前谢菲尔德一样的惨案,而且恐怕会更加严重。
不过这些威廉并不怎么关心,真真让他关心的,还是十年前这个时间点,因为后来给威廉留下不少深刻回忆的埃伯巴赫精神病院,据说便是因为此次事件而成立的。
“嘿嘿,托你们的福,当年我可没少遭罪,既然如此,也是时候算算旧账了。”
威廉的眼神逐渐眯起,黑色的细沙在身侧若隐若现,而黑色细沙的出现,却让对面的希尔薇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浑身紧绷,眼睛死死的盯着威廉,身后隐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虚影。
突然,威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瞬间,黑色的细沙消失不见,房间内原本有些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缓和了下来。
“不好意思,希尔薇调查官,最近睡眠不好,所以.......”
“没有关系,修格莱斯先生,对我而言,您的威胁性越高,就代表这次委托的成功率越高。”
希尔薇身后的虚影消失,她的脸上也重新挂起了微笑,似乎刚才的一幕从未发生。
“额,好吧,情况我大概了解了,不过我还有一个问题,虽然当年的血案和这次的男爵案是有一些相似之处,但是你们怎么就能肯定是塔维尔不死教干的呢?”威廉问道。
“很简单,因为根据调查,当年的那场流感并非首次爆发,在流感出现前一个月左右,同样有一家落魄贵族以和昨日同样的方式惨遭灭门。”
说着,希尔薇又翻动了几下黑色记录本,然后递给威廉,上面赫然是一张和昨天男爵大厅中相似度极高的场面。
围成圆环的尸体,腹部隆起的女子和鲜血所绘的诡异圆环。
看到这里,威廉眼眸深邃的看了一眼希尔薇:
“所以说,昨天的事是某种信号,或者说某种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