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钟祥跨出门的当口,不知为何,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到在地,更巧的是,前头恰好有一块石头,他又正磕在石头上,嘴唇瞬间血流如注,他呸了一声,竟吐出两颗牙来。
钟祥只觉得眼前阵阵发黑,他惊恐地捡起地上的牙齿,“怎会如此?怎会如此?”
说话已然漏风。
在大良,身有残疾不可入仕为官。
他又伤在门牙,最是显眼,若不想法子医治,他这辈子当真就是跟仕途无缘了。
钟祥手颤抖的厉害,他甚至顾不得嘴角不停滴落的血,只是不停地喃喃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我该如何是好?”
他这一摔也吓着跟在后头的赵崇勋了,赵崇勋忙上前,将钟祥扶起来,“钟兄莫急,我送你去医馆,让大夫瞧瞧,应当没事的。”
钟祥脑中空白一片,他只能愣愣地点头,由赵崇勋带着离开。
外头的动静也惊动了饭馆的客人,客人纷纷放下筷子,挤在门口。
“哎呦,咋会磕了?我家没门槛啊。”人在她家门口伤着的,孙钱氏也有些不安,她上前,想瞧瞧钟祥伤的如何。
“滚开。”若是被这些平头百姓笑话了,他的脸往哪搁?更何况饭馆里还坐着他最痛恨的徐琛,还有他心仪的美人。
钟祥捂着嘴,快步离开。
徐琛自是听到外头的动静,不过他没好奇心。
至于楚锦儿,满心都在面前的吃食上,更是不会在意外人如何。
孙钱氏方才心就一直提着,她怕徐琛受欺负,这会儿对方被老天爷惩罚了,她憋着笑,来到徐琛桌前,小声说:“就那钟啥的,磕的可严重了,看地上的血,他又捂着嘴,我估摸着牙得掉一两颗。”
徐琛诧异地扬眉,他本以为钟祥不过是摔了一跤,却没想到竟是伤了脸。
徐琛倒没有幸灾乐祸,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做错了事,或早或晚,总会受到惩罚。
“哎呦,这牙掉了,就长不出来了,以后说清楚话都难。”见徐琛并未趁机落井下石,孙钱氏心道这琛哥儿确是个好孩子,她方才可是听出来琛哥儿的意思了,方才那位公子偷了琛哥儿的题目才过了童生试的,便是这样,琛哥儿都没生气,她叹口气,她摆手,“你两吃吧,我得去洗洗外头的地。”
若是他没有三番两次的落榜,若是他没有遇到这么多倒霉的事,被偷了题,徐琛可能会怒,会告知先生,甚至可能去县衙状告,可经历的事多了,徐琛平和宽厚许多。
那钟祥偷了一回,却偷不到两回,等到院试,他会被打回原形。
不过他心绪总是有些起伏的,徐琛看向已吃光了肉的楚锦儿,扬起一抹笑,问道:“锦姑娘,再吃两片菜心可好?”
楚锦儿摇头,“不吃。”
他好说歹说,最终楚锦儿还是被喂了两片菜心。
而后徐琛又试着在辣汤里烫了片肉,放在楚锦儿盘中,“可要尝尝这新味道?”
楚锦儿点头,咬了一口。
呸呸呸——
舌头都哆嗦了一下。
楚锦儿抬头,眼底泛着雾气,“不吃,不好吃。”
徐琛好奇地又烫了一片,放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