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他的那些政敌铁定会转移目标,既然斗不过顾庭舒,那就抓他喜欢的女人,这也是在逼沈家安分,必须衷心为他效力,与此同时,也威胁沈云笺,若她不配合,沈家也会被他的政敌攻击至死。
果然是下得一手好棋。沈云笺冷哼。
顾庭舒不可置否,走到桌前将下人早就准备好的合卺酒端过来,递了一杯给沈云笺。
沈云笺垂眸看了一眼,“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要做夫妻,这些繁文缛节就免了吧。”她是真的不想喝酒,毕竟……她真害怕喝了之后像昨晚一样,将顾庭舒扑倒。
要是扑倒别人还好说,扑倒顾庭舒,大概她的小命就没了。
只是,顾庭舒显然没有要放过她的意思,还是将酒递到她的面前。沈云笺看着眼下的酒,叹了口气,“你还没掀盖头呢,难道我要盖着盖头喝酒?”
顾庭舒似是愣了一下,又拿了一旁挂着秤砣的秤杆挑起她的盖头,在烛光红绸的映衬下,沈云笺的脸也泛着微红,看着妩媚极了,让顾庭舒有些晃神。
掀了盖头,沈云笺也不用顾庭舒提醒,径直端了酒杯,顾庭舒手一勾,两人端酒的那只手勾在一起,交叉着,将酒送入喉间。
“咦?”尝到了这酒的味道之后,沈云笺有些疑惑,“这不是酒?”她好像吃出了果汁的味道。
顾庭舒睨她一眼,在桌上写道:“果酒。”
不得不说,经过昨夜的事,顾庭舒都担心今天晚上沈云笺喝酒后会胡闹,所以他早就吩咐洛影将合卺酒换成没有什么酒味的果酒了。
沈云笺心中庆幸,转眼一想,又觉得顾庭舒似乎也不是这么讨厌,毕竟他还是很照顾她的。
要是让沈云舒知道真相,她绝对会大喊:对不起,打扰了,是我自作多情。
喝完酒,两人对坐着大眼瞪小眼,沈云笺眨巴着眼睛,眼睁睁看着顾庭舒躺在了床上。
“那啥……你躺床上了,我躺哪儿?”沈云笺试探着问,她可不敢躺他旁边,就算顾庭舒允许,她沈云笺也不敢啊。
顾庭舒眼睛都没睁,随手一指,沈云舒顺势看去,得,地板上。
沈云笺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自己的火气,“王爷,地板上没有被褥,我怎么睡?”
当然,顾庭舒才不会管她,沈云笺得不到答案,认命的走到那边的地上,心中咒骂了顾庭舒千百遍,将喜服外套脱下垫上,自己合衣躺下了。
沈云笺是真的累了,折腾了一天,又精神高度集中了一天,现在也不管地板硬不硬了,躺下便睡着了。
顾庭舒听见地上均匀的呼吸声,这才翻身看向不远处地上的沈云笺,瞧见她安静的睡颜,微眯了一下眼眸,又拿了他的喜服外套下床去,扔到沈云笺身上。
再从床头暗格里拿出一把匕首,眼都不眨一下的划破自己的手臂,将血洒在了床单上。
第二日早上,沈云笺是被顾庭舒拍醒的,她迷迷糊糊的睁眼看是谁在拍她的脸,就看见顾庭舒身着大红色里衣蹲在自己面前,她一下子就醒了,警惕的看着他。
“起来,去床上,有人要来了。”顾庭舒对沈云笺说,但他只是嘴唇动,却发不出声音,所幸,沈云笺就是从事这一行业的,对于唇语,她并不陌生。
读懂了意思,沈云笺也非常配合,站起来就朝床边走,只是,睡了一夜的硬地板,又被顾庭舒掐了两次,沈云笺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腰间的骨头在响。
好不容易躺上柔软的床,沈云笺又昏昏欲睡了,迷糊间她只感觉被子被掀起来,一股风吹来,混合着一股香味钻入鼻腔,身旁已然躺了个人。
她转头,正瞧见顾庭舒那张放大的俊脸,此时二人枕在一个枕头上,盖着同一床被子,距离前所未有的近,近得她可以闻到顾庭舒身上特殊的冷梅香气,让她有一瞬间的紧张。
就在沈云笺打算后退保持距离时,房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王爷王妃醒了吗?”
顾庭舒示意沈云笺,沈云笺赶紧用他的声音道:“进来吧。”
话音刚落,顾庭舒将她一拉,径直将她抱住。
这什么操作?沈云笺来不及挣脱,门外的老妈子已经带了丫头进来了,瞧见二人相拥在床上,促狭一笑,“王爷王妃,奴婢们来伺候主子洗漱。”
顾庭舒此时才缓缓放开沈云笺,掀开被子下了床,任由下人给洗漱的东西准备好,而沈云笺也不好再呆在床上了,跟着顾庭舒后面下了床,由两个小丫鬟扶着走到顾庭舒身边,和他一起洗漱。
那老妈子便笑着去整理他们的床铺,见到床单上凌乱的血色,笑得更厉害了。
等沈云笺洗漱完,转身正看见那老妈子在扯床单下来,见那上面艳丽的血色,她蹙眉道:“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说罢,她明显感觉到身旁的顾庭舒睨了她一眼,她不过是觉得奇怪,第一次会有这么多血吗?所以就问了出来。
殊不知,此话一出,在场的除了老妈子和当事人外,小丫鬟们脸红成一片,都不敢看主子们了。
沈云笺环视了四周一圈,发现没看见芍药和芙蕖,又问一旁的人,“芍药和芙蕖呢?怎么没见她们?”
“回王妃,芍药姐姐和芙蕖姐姐去厨房准备吃食了,就由我们来伺候您。”那小丫头答道。
沈云笺了然点头,又由丫头们伺候着穿好衣服,就有人来催促说顾庭舒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叹了口气,想着应该是要去拜见她的公婆,不过,她也来摄政王府很多次了,倒是没见过他的父母,且记忆里也没有关于顾庭舒父母的信息。
由小丫头扶着出了房门,见顾庭舒已经站在院子里了,身着玄色衣衫,衣摆和袖口处都绣有红梅,倒是衬得他身形修长高挑,眉目如画,如遗世独立的谪仙。
沈云笺看着他这身装扮,虽然感叹顾庭舒生了一副好皮囊,但也心下鄙夷,明明就是个手染鲜血的恶人,这打扮倒真像是不染纤尘的谪仙。
顾庭舒听见她出门的声音,转头过来看她,见她由小丫头扶着过来,眉头微挑,他知道原因,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