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步摇见宋镜影不理会,气急的去拉她胳膊,想把她从地上拖起来。
“你堂堂小姐躺在地上算什么样子?叫你婶婶见了又该说你没教养!”
宋镜影实在受不了,她烦躁的打了个滚:“反正她过不了多久就死了,你管她干那么多干嘛。”
金步摇拉她的手立马僵住,脸色怪异的看着她:“你说谁要死了?”
宋镜影刚要开口,门外忽然传来一道尖细拔高的女声,一个身姿高挑,柳眉细腰的女人跨了进来。
“就是啊,这是说谁要死了呀。”
薛凤鸣身边还跟了一个和她七分像的少女,少女趾高气昂的模样简直和薛凤鸣如出一辙,是宋家最小的女儿,宋惜虞。
宋惜虞阴阳怪气的道:“姐姐一醒来嘴巴就没闲着,又嚼谁的舌根呢?”
金步摇脸色一凝,随即立马扯出一个标准的八齿笑:“宋镜影这个死丫头脑子烧坏了,一整天都在胡言乱语,婶婶可别跟她计较。”
薛凤鸣却看都不看她,只是挑着眼,上下打量着宋镜影,轻飘飘笑道:“六小姐这身泥灰是在哪沾的啊?”
宋惜虞立马打趣似的接话:“昨晚被顾家扔出府时沾的呗,姐姐真是急不可耐呀,上赶着给人家当暖床的。”
说着,她蹲下身来,笑盈盈的用指尖点了点宋镜影的额头:“姐姐,顾少爷的床是不是比我们宋家的大上不少啊?”
宋镜影麻木的任由她戳来戳去,死鱼般一动不动。
宋惜虞变本加厉怪叫道:“哎呀,顾少爷不是没碰姐姐吗,姐姐这嘴角怎么就破皮了呀?”
“……”
“姐姐脖子怎么还有一块块的淤青啊,哪个男人这么用力呀?”
“……”
“就算顾少爷看不上姐姐,姐姐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呀。”
金步摇似是听不下去,堪堪上前一步:“这种事不能——”
她话还没说完,宋镜影忽然猛的从地上坐起身,她冷着脸盯着宋惜虞,斩钉截铁的道:“给我看看你的守宫砂。”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在场人均是一愣。
宋镜影实在受不了这个女人了,她每句话都非得带个“呢”、“啊”、“呀”的语气词,简直绝世阴阳人。
宋惜虞微微挑眉:“姐姐这是想泼我脏水呢?”
“给我看。”
宋惜虞将手背到身后,笑眯眯的往后退了一步:“与其诬陷我,姐姐不如想想该怎么挽救自己日后的名声,我可听说顾清……宋镜影你放肆!”
宋镜影懒得听她装蒜,直接一把抓住宋惜虞的手,掀开她的袖子,宋惜虞的手腕果然一片光洁。
“再看看我的。”
宋镜影果断的掀开自己袖子,手腕上一颗朱红的守宫砂格外显眼。
宋镜影翘了翘嘴角:“你他妈还没爬床呢,怎么守宫砂比我还先没了?”
所有人的脸都僵了,薛凤鸣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望向宋惜虞,宋惜虞呼吸滞了滞,下一秒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她握紧拳头,眼睛通红的盯着宋镜影,咬牙点头:“原来你跟他是串通好的。好……好,你给我记住了。”
说完,她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快步走出门外,只留下薛凤鸣站在原地。
薛凤鸣的指甲已经嵌进了掌心,显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女儿失贞的事,但她比宋惜虞聪明许多,沉默须臾,她忽的挤出一个还算得体的笑。
“想必是年轻人一时冲动,惜虞与那男子虽早有婚约,但多少也是有失体统。”她顿了顿,目光落在金步摇身上:“让金夫人见笑了。”
金步摇的背微微一僵,随即立马笑道:“婶婶可别打趣我了,我哪是什么夫人啊。”
薛凤鸣不置可否的勾了勾唇:“如今见到六小姐无碍,我就放心了,今日便不多做打扰了。”
她离开的步子显然不如来时得意轻快,甚至有些凌乱,出门时还被门槛绊的踉跄了一下。
待她彻底走远了,金步摇才疑惑喃喃道:“……我怎么不知道宋惜虞和谁有婚约……”
宋镜影坐回地上,懒懒抬眼:“薛凤鸣编的,她编的倒快。”
金步摇闻言,狐疑看向她:“你怎么知道宋惜虞清白不在了,你怎么知道薛凤鸣是编的?”
大概这就是拥有剧本的感觉吧。
“秘密,你如果能坚持一年不吵我,我就告诉你。”
金步摇脾气瞬间又上来了:“反了你了!你人都是我生的,你能有什么秘密?!”
宋镜影连忙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的大夫。
“你们似乎都把他忘了。”
那个大夫蹲成一团,畏畏缩缩的抱着药箱不敢言语。
金步摇旋即转移目标,对着那大夫叉腰骂道:“还不快滚?!今天发生的事你胆敢说出去半个字,我就把你的嘴撕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家住哪!”
“是、是!小的一定不敢!”
那大夫得到命令,立马如获大赦的飞奔了出去,一骑绝尘,片刻便跑的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