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羲宁并不是想让顾泽言难堪,而是她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世为人,她也成长了许多。
她好像,对二皇兄做过太多错事。
上辈子,她处处为难二皇兄,欺他,辱他,二皇兄没有半点怨言,待她还是如初。
后来,她出嫁之时,他来送她,她也没有给他一个好脸色,与往常一般,用言语来伤他。
思及此,顾羲宁叹了口气,不知,上辈子二皇兄是个什么结局。
她抬起头,对上了顾泽澜满是复杂的目光。
“哥哥,你想说什么便说吧。”她叹到。
“卿卿啊,过去的就已经过去了,上一辈的事,我们就不必再过多纠结了,斯人已逝,无论如何,泽言都是无辜的。”顾泽澜认真地看着她,“况且,那柔嫔也是被人设计的。”
“为何这样说?”顾羲宁有些疑惑。
“柔嫔走后,母后收到了她的绝笔,里面讲述了那日的真相。”
顾羲宁瞪大了眼睛,看向顾泽澜,“那可有说设计她之人是谁?”
顾泽澜摇了摇头,“还有一事。”
“何事?”顾羲宁见他欲言又止的模样,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哥哥可是想问今日在靖王府中的事?”
顾泽澜轻咳两声,“卿卿真是聪慧。”
顾羲宁心里有些好笑,你都把想说的话全写脸上了,她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了。
她看向顾泽澜,心口处涌上一丝悲凉,“哥哥,人总会长大的不是,从前是我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在鬼门关走过一遭,眼睛总是擦亮了些。”
顾泽澜一愣,像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他拍了拍顾羲宁的头,“明明是个小丫头,说话还这么老成。”
顾羲宁笑了笑,可这笑中的深意,也只有她自己才能懂了。
回了昭宁殿后,顾羲宁并未回寝殿,而是一人坐在主殿的台阶上,一只手支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小殿下,可是在为二皇子殿下的事在忧心?”白露关切的声音,将思绪飘远的顾羲宁一下拉了回来。
她表情古怪地看着白露,“你这丫头该不是会读心之术把,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白露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顾羲宁见她那傻乎乎的样,没忍住笑出了声,她向白露招了招手,轻拍了一下自己身旁的位置。
白露会意,走了过去,坐在了顾羲宁身旁。主仆两人就这样毫无形象地坐在主殿的台阶上,幸亏是没人。
“白露啊,你说,本宫是不是个坏人?”顾羲宁嘴里嘟囔着,声音有些低沉。
“小殿下,要奴婢说,您是个顶好的人,对这昭宁殿的奴才像是对自己的家人一般,从未苛待过,大家都很喜欢您。”白露的声音带着些安慰。
“那为何本宫会那样对二皇兄。”顾羲宁脸上满是自嘲。
“小殿下那时尚且年幼,就被那些言论蒙蔽了双眼,只用了耳朵去听,忘记了用眼去看二皇子殿下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只用了耳朵去听,没有用眼睛去看吗。”顾羲宁喃喃到
顾羲宁缓缓起身向殿外走去,“白露,随本宫走走吧。”白露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抬脚跟了上去。
顾羲宁本想去看看顾泽言的,可是,她连顾泽言住哪儿都不知道,这该如何找。
她停了下来,看向一旁的白露,神情有些尴尬。
白露嘴角微扬,有些想笑,小殿下怕是连二皇子住哪儿都不知道。
“小殿下,往这儿走,二皇子殿下还未受封,未曾出宫建府,现下住在长信殿。”白露给顾羲宁指了一下长信殿的方向。
顾羲宁小声地“哼”了一声,昂起头,抬脚朝着长信殿的方向走去,白露笑嘻嘻地跟在她身后。
“是这儿吗?”顾羲宁疑惑地看向白露,发现白露也是十分的茫然。
这长信殿外怎么连个守门的宫人也没有?
“或许,是有事走开了?”白露不确定地说到。
顾羲宁皱着眉,走进了这她从未踏足过的地方,可越走,她的眉头皱得越深。
因为,这儿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子的住所,四处杂草丛生,一路走来,一个人也没有。
就像......冷宫一般。
白露也是十分的惊讶,这样看来,二皇子这些年过得并不好。
可为何会这样?
突然,主殿内传来了“啪”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摔了。
顾羲宁一惊,加快了步子,可还未登上台阶,就听到了一道尖细的声音,像是个小太监。
“叫你一声二皇子,还真当自己是皇子了啊,你甩脸子给谁看呢?有饭吃就不错了,还嫌这儿嫌那儿的,我告诉你,在这宫中,你就是个奴才!”
白露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顾羲宁的脸色,果然,生气了。
不过,若换作是她,她也生气,这也太不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