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着伞的年轻公子看了过来,容貌出色的令人炫目,最特别的还是他的头发,有岁月流逝的痕迹,看起来年纪不小了,偏偏容貌又如此年轻。
这样的矛盾,年纪幼小的书童被镇住了。而后,便见那年轻公子伸手到腰间,一阵响动声,拉出来一串各式各样的手令牌。
“江南书院的就在里面,自己找找!”
这架势把书童们看的目瞪口呆,一时也不知道拦人,竟让他一个人牵着一辆马车进了书院。
等回过神来后,发现那个年轻公子已经拉着马车走了好一段路了,连忙追过去:“等等,等等,书院里面不能进马车!”
若是他们拦,定然是拦不住的,而且指不定一会儿又要闹出笑话来。不过好在那个怪怪的公子被人拦住了。
书童认出来是江南裴氏长房的大老爷,也在书院任职,文章做的不错,需要唤一声先生的。
书童走过去,唤了声“先生”。
裴大老爷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裴宗之身上,出口发问:“宗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那个年轻公子说道。
还是只顾自己撑着伞,并没有给裴大老爷递伞的打算。虽然这个雨几乎等同没有,有没有打伞无关紧要。
书童见状,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要尊敬长辈!”
他不敢大声说话,只敢低声嘀咕,熟料却被那个年轻公子听到了,看了他一眼,转而看向前面的裴大老爷,想了想把手里的伞给他:“给你吧!”
裴大老爷倒吸了一口冷气,叹道:“算了。”而后又看了书童一眼,“你下去吧!”虽然没说什么,可眼里却有点不赞同。
是嫌自己多话了么?书童被吓得不敢说话了,连忙飞也似的跑了。
先生们的闲事,管不得呢!
“我不用伞。”裴大老爷还不至于跟他抢一把伞,他又不是孩子。看着这个自己畏惧生疏又害怕的儿子,不在身边时他骄傲,在身边时又害怕,很是矛盾。
“这些天,你做什么去了?”
“去游山玩水了。”裴宗之说道,看了眼马车,“我来找黄石先生的,离开时,他在江南书院的。”
裴大老爷闻言尴尬的咳了一声:“黄石先生名士风流,自然不拘小节……”
“去青楼了?”裴宗之问道。
如此直白的说话,裴大老爷有些尴尬,干笑了两声,话题转回正事:“你去哪里游山玩水了?”
“就在这附近,怎么了?”
裴大老爷想了想,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开口道:“父亲请你过去。”
“哦。”他脸上从头至尾都没有多余的情绪,应了一声,拉着马车转身。自始至终,没有让人帮忙搭把手,一个人来,一个人去,只做自己的事,不理旁人的事情。与所有人仿佛都格格不入,或许是早已习惯了这份孤独吧!
不知道为什么,裴大老爷忽然生出一种心酸的感觉,这也是头一次,对这个自己的长子,生出了这种心酸的情绪。
若是没有那场意外,作为裴家这一辈的嫡长子他会被族中加以教导,与裴家一族密不可分,而不会像这样,孤零零的一个人,不管是走还是停,都是一个人。
冲动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裴大老爷向前走了几步,压低了声音:“是长安来信了,父亲这才不得不寻你问话,你小心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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