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害怕啊!”凌翔拍拍自己的胸回敬道。
方其却又给凌翔倒了满满一大杯米酒,伍东盛觉得方其有点莫名其妙,这酒后劲大,干嘛一个劲地给凌翔倒?
“谢谢你。”凌翔似乎也没想到方其会一再给她斟酒,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喜欢喝,就多喝点吧。”方其和蔼地说。
“是啊,阿姨又做了新的了,你就尽管喝吧,喝完了,反正有男朋友送你回家。”曾云杉笑着说,她望着伍东盛问道,“听说你是《信使》周刊的编辑?”
“对,我负责旅游版面。”
“原来你负责旅游版面!”她兴奋地笑着回头看看她的丈夫,“跟你的工作还有点关联呢。”
向冰把涣散的目光洒在伍东盛脸上。“我现在是旅游公司的计划调度,我们算是同行不同业。”
“向冰以前自己开过旅游公司,很成功,不过后来因为身体不好只好关掉了,真可惜。”曾云杉温柔地说。
伍东盛觉得无论她的眼神、动作,还是她的字字句句中都浸透了对向冰的柔情,但后者却反应冷淡,用凌翔的话说,是个冷血动物。
这时候,洪缦云忽然提高声音道:“其亮,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会儿可真不能比,创业失败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其实说到底还是能力和意志力不够。你说对吗?”
她的声音不高,但很明显是在奚落向冰。
“好了,缦云,年轻人的事我们就不要管了。”伍其亮不动声色地劝道。
“呵呵,是啊,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听。”洪缦云用纸巾轻轻擦了擦嘴。
向冰不说话,自顾自低头喝着茶,但曾云杉却气红了脸,看她脸上的表情,伍东盛本来以为她要大爆发了,谁知道,她只是很克制低声顶了一句:“妈,各人情况不同。”
“可是我觉得,云杉,阿姨说的也有道理,阿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看人看事都要比你清楚。”一个又细又尖的声音颤颤巍巍地从伍东盛旁边冒了出来,他定睛一看,原来是方其同父异母的大姐方柔枝。方柔枝人如其名,看上去就像被风吹得东倒西歪的柳枝,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显出异乎寻常的精明。
“哼!你一个下岗女工懂得什么叫作创业的艰辛。你还是管好你自己的事吧。”曾云杉毫不客气地回敬方柔枝。
“云杉!”方其轻喝了一声。
曾云杉不服气地瞥了一眼方其,不说话了。
“没关系,没关系。”方柔枝讪讪地笑着说。
“嗯,大姐是该有这样的度量才行。”洪缦云声音软绵绵地说,伍东盛注意到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幸灾乐祸,她好像在欣赏方柔枝脸上那遭遇打击后的尴尬表情。接着,她把头偏向伍东盛。
“东盛,你今天来,我很高兴,其实你小时候我见过你,你可能不记得了,你当时十岁。”她温柔地说。
“是吗?”伍东盛十分意外。
“那时候你妈妈还活着,她是个大方漂亮的女人,温柔识大体。”洪缦云轻轻叹了口气,“我知道你爸有个宝贝儿子,可我平时很少去你家,那次也是偶然路过。东盛,你那时候只比这桌子高一点,小不点一个。”洪缦云饶有兴趣地回忆着往事,“我们初次见面,你还帮我找到了我掉在外面的发卡,我要给你十块钱奖励,猜猜你是怎么回答我的?”
伍东盛茫然地摇摇头,他对此毫无印象。
“你报了个银行账号,说这是你的私人账户,让我把钱存进去,你还说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就打电话给我。”洪缦云说到这儿,捂着嘴咯咯笑起来,“我还没见过那么精明的小孩呢。那时候你才十岁。我向你爸爸提出,要把你过继给我当儿子,可你爸不同意,他真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