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说了声“能”，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喂，经理呀，22号那天晚上您是值的晚上十点的班吧……来了几位警察，说要问问 335房间的客人，就是那个老是穿着一身紧身的衣服出去锻炼的……对对，就是他……警察说想问问这个客人那晚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没看见他回来呀，他是不是十点以后回来的……哦，您也没看见？好，那我就这么跟警察说了……不知道，但是应该跟咱们招待所没啥关系……嗯，好，经理再见。”

她放下电话，对田春达说：“那天十点的晚班是我们前台经理当的，她也说没看见。”田春达说：“那也就是说他没回来是吧。”

小姑娘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应该是的，因为他有时候十点之前就回来，有时候是十点之后回来，我们又正好是十点换班，所以……”

田春达笑笑：“没事儿，别紧张。”

13

田春达他们从招待所出来，去了秦雨云的工作室。秦雨云正在工作，她穿着工作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手里拿着一把电动切削机，在田春达他们昨天看到的那块铜上琢磨。田春达他们看了一会儿，秦雨云一点也没发觉。田春达也不去打扰她，和孟晓春、郝东在门口看她工作。

一个多钟头之后，秦雨云才停下来。她把切削机放在一旁，摘下护目镜和口罩，仔细看了看自己的作品，取出相机拍了几张，拍着拍着，发现田春达他们站在门口看她。秦雨云愣了一下，田春达伸出手示意她继续。秦雨云便又拍了几张，才把相机收起来。

田春达他们这才走过来，秦雨云问：“田警官，有什么事吗？”

田春达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秦老师，您的创作过程应该都是自己拍照记录的吧。”

秦雨云看看他：“是啊。”

田春达说：“您昨天应该是为了方便谈话，才找这个由头把小田支出去的吧。我就觉得奇怪嘛，想要真实记录自己的创作过程，拍照只能自己来。别人不知道创作时的细节，也就不知道该拍些什么。”

秦雨云说：“田警官，这应该不能算我说谎吧。”

田春达摆摆手：“对不起，我有时候想到一些让自己得意的东西就很想说出来，找个人分享一下。”

秦雨云说：“您终归不是为了跟我分享这些无聊的事情吧。”

田春达说：“那当然不是，我只是想问一下，6月 22号晚上到第二天凌晨，这里有人吗？”

秦雨云摇摇头：“没有。”

田春达说：“真的没有人？”

秦雨云说：“真的没有人，怎么？”

田春达见她有点咄咄逼人，笑了一下：“没什么，找你核实一下而已。那您当时在哪儿呢？”

秦雨云说：“在家。”

田春达说：“方便透露一下您在家都干什么了吗？”

秦雨云说：“看电视，然后睡觉。”

田春达说：“那您看的是哪个台，什么频道呢？”

秦雨云彻底被激怒了：“田警官，你到底什么意思，如果觉得我犯了什么罪，你最好带着逮捕证来找我。”

田春达连忙摆摆手：“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打扰您了，告辞。”

从秦雨云的工作室出来，孟晓春回过头看看：“她好厉害。”

郝东说：“我怎么觉得她这火发得有点莫名其妙呢？”

田春达说：“其实也不是莫名其妙，我是觉得她一定在隐瞒什么。”

孟晓春和郝东都愣了一下，郝东问：“那她是凶手？”

田春达摇摇头：“不一定。”

孟晓春说：“那她就是知道凶手的身份，而且她还在包庇这个凶手。”

田春达又摇摇头：“也很难说，但她肯定和这个案子有关系。”

郝东说：“要不让技侦也过来查一下这儿？”

田春达还是摇头：“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咱们也没什么证据，而且，动手太早了，反倒容易被动。走吧，还有几个人要见见。”

郝东和孟晓春本以为田春达要围着秦雨云的工作室和岳世均的房间调查，没想到他直接去了若琪的寝室。到了门口，田春达和郝东先回避，让孟晓春把门叫开，确定可以了，才进了屋。

屋里只有两个女生，一个是田春达那天来见过的那位漂亮小姑娘，另一个则高高壮壮的，但衣着很一般，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那个漂亮小姑娘嚼着口香糖，一看见田春达，一脸的惊讶。田春达笑笑：“对不起，那天没表明身份。”说着他把警官证给两个人看了一下。

两个小姑娘显得很紧张，田春达说：“我们只是来了解一些情况的，你们不用紧张。谭莉莉在吗？”

漂亮小姑娘说：“不在，她刚才出去了，一直没回来。”

田春达“哦”了一声：“那既然这样，就先问问你们吧。你们二位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说：“我叫苏影媛，她叫蔡芳芳。”

田春达说：“你们二位也是心理协会的吧。”

苏影媛点点头：“是的。”

田春达说：“我想问一下，给你们协会做指导的有一位叫岳世均的老师是吗？”

苏影媛说：“有的，不过他不是中国人。”

田春达说：“嗯，这我们知道，你们跟他熟悉吗？”

苏影媛摇摇头：“不熟悉，是这样，我们这个心理协会有个联络员制度，就是每一个指导老师，都有一个特定的联络员跟他联系。您刚才说的岳老师，他的联系人是谭莉莉。只有她一个人能和岳老师联系。”

田春达有点奇怪：“为什么要搞这种制度呢？”

苏影媛说：“因为我们的指导老师基本上都是些很有名的专家，他们不愿意让太多人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怕被骚扰，所以我们就建立了这样一种制度。和这些老师的交流都有这些联系人全权负责，如果这些老师来我们学校访问的话，联系人就是他们的临时秘书，负责所有的接洽事务。”

田春达说：“这个制度倒是挺好的，是一开始就有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