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达一点都不感到轻松,相反他的心情更加沉重了。孟晓春和郝东看着他愁眉紧锁,也不好说什么,若琪也知趣地戴上耳机看美剧去了。
田春达愣了一会儿,又翻开了尸检报告。看了几分钟后,他抬起头来:“抛尸的方式好像有点奇怪。”
孟晓春、郝东、若琪不约而同地把眼睛望向他。田春达站起来,拿过一张白纸,在上面画了个圈,然后拿笔代表尸体,用手拖着演示给他们看:“你们看,死者的脸颊和前胸有拖拽留下的伤痕,说明死者是面部向下,被人拉着两只脚拖拽了一段路程。而死者额头偏上部位在井筒底部一块凸起的石头被磕碰出了一个死后伤,你们觉得这说明什么?”
孟晓春说:“说明……死者是被人头向下扔进井里的?”
田春达说:“正常情况下,如果我是抛尸者,我拖着尸体到井盖旁边,那么应该是死者的脚先到井盖旁边,然后我搬起死者的上半身,把死者顺进井里,一般情况是不是该这样呢?”
三个人点点头:“好像是。”
田春达说:“但抛尸者偏偏是拖着尸体从窨井旁边过去,直到死者头部到了井盖旁边才停下来,然后搬起死者的两腿,把死者顺进井里。所以死者的胸前擦伤是两种叠加的,我判断,一种是像侯强他们说的在水泥地面上拖拽造成的,另一种则是被顺进井里时在井沿造成的。”
孟晓春说:“那抛尸的人为什么要用这样一种办法呢?”
田春达想了想,字斟句酌地说:“因为死者的上半身太重,抛尸者搬不起来。我判断,抛尸的人有可能是个女人。另外,死者面向地面,可能是因为抛尸者不敢看死者的脸。”
孟晓春想了想:“有点绝对吧。”
田春达说:“可能吧。”
其实田春达自己心里清楚,案子查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他在百般无奈之下,来到了张局长的办公室。
张局长见他进来,示意他坐下。
田春达坐下,停了片刻,才开口:“我查不下去了,恐怕得发通告,找人来认尸了。”
张局长喝了口水:“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啊。”
田春达说:“你也知道,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案子,连尸体是谁都不知道,我真没法往下查了。”
张局长说:“案子的情况我也听说了,我就奇怪一点,为什么这人都死了十几天了,居然一直没有人来报案呢?”
田春达说:“是啊,我感觉,这尸体简直就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张局长说:“凭空冒出来不可能,你既然觉得费劲,那我同意申请发通报了。”
田春达点点头:“发吧。”
田春达又说:“明天查一下半个月前的边检记录,我觉得这个人很可能是个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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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了抛尸地点,警方当天就进行了现场调查,然而结果却依旧让人失望。田春达对此也没说什么,他来到张局长的办公室。
张局长问他:“你怎么知道是死者不是本市的?”
田春达说:“这个人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人报案,就说明他肯定不是本地人。”
张局长说:“未必吧,也不排除有些人就是离群索居,一个朋友都没有。最多只能说明这个人在本地没有熟悉的人吧。”
田春达摇摇头:“我感觉死者生前的生活应该比较优越,还会经常锻炼,这样的人,不太可能一个朋友也没有。”
张局长说:“那你怎么知道是从本市入境的外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