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白海燕给徐海涛的徒弟顾明打来电话,说家里的下水道堵了,请他来修理一下。顾明这个小伙很聪明,修理水管,电路都行。咖啡店里的这些活也是他来干。顾明在电话中回答,晚上吃完晚饭他过来修,七点钟到。
晚上六点半,徐海涛看完了这两天的帐目,对男会计黄林说:我要去一趟厕所,这几天上火,大便干燥。他进了店里的厕所,把一个蹲坑的门栓插上。接着,他脱下外衣,挂在墙上,打开小窗户,钻了出去。厕所后面是条死胡同,没有人。他翻跃过后墙,从口袋中迅速拿出一个大口罩戴上,又掏出副墨镜戴上,然后向自己住的公寓楼跑去。这公寓楼离咖啡店很近,五分钟就能跑到。到了公寓大门前,他放稳脚步,走进大门,上了电梯,把口罩、墨镜摘下。走进家门时他看看表,6点36分。白海燕看到他突然回来很奇怪,因为平日这时他都在店里忙着。
怎么,你回来有事么?白海燕看着徐海涛问。
啊,有事。徐海涛点头。
什么事?
就这事。徐海涛挥手一掌打在白海燕的后脑上。她一下倒在地上昏了过去。徐海涛戴上手套,拿出一条白海燕戴的纱巾,勒在她脖子上,用力勒。还数了30个数,白海燕瘫在地上断气了。徐海涛又用力拉断她裙子和裤衩的松紧带,并把裙子和裤衩往下拉了拉,露出半个下身。然后他用擦面纸擦干净地上的脚印。走出房门,故意将门留了一道缝。
他在电梯里又戴上口罩、墨镜。出了公寓楼,迅速跑回咖啡店。翻过后墙,再次从小窗钻进厕所。这时他看看表,6点49分。他穿上外衣,拉了放水阀。然后走出厕所。看到黄林,他笑说:刚才还解出来了,肚里真舒服。
黄林笑笑没说话。
七点,顾明准时来到徐海涛家,敲敲门,没有回应。看看门缝,似乎没有关严,一拧把手,门吱地一声开了。他走进前厅,电灯亮着,却没有人。他不敢贸然往里进,便站在门前轻轻地说了一声晚上好,可是仍未见有人出来。这里他经常来,很熟悉。他又往里走几步看了看,只见长沙发前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女人的头发,在地板上。
顾明以为白海燕身体不适病倒了。周围的器具搁置得井井有条,桌子上收拾得干干净净。椅子摆放得整整齐齐,窗帘也拉得严严实实。顾明又走到沙发前头,只见白海燕脸朝下趴在地板上。
他蹲在她身旁,晃着她的脊背,叫道:白老师,白老师!身子晃动,脸孔依然趴在下面。他以为她是不好受,还是趴着。
他把手放到她肩膀下,把她的头扶起来。明亮的灯光无情地照亮了那张黑紫色的脸孔。鼻孔里流出了血,嘴里流着白色混浊的呕吐物。睁着的瞳孔一动也不动。就在这时,他发现她脖颈上缠着一条女人用的蓝纱巾。他又看到她下身露出了一半,很不雅,就下意识地伸手把裤衩和裙子往上拉了拉,盖上了下身。
顾明放下白海燕的身子。他在惊慌失措中考虑到自己此刻的处境,身子本能地朝门口移动,想尽快从这儿脱身,可是像作噩梦一样两腿瘫软无力,似乎眼看就要栽倒在地。他耳鸣目眩,头脑像风车旋转,心中惶恐不安。乘电梯可能会遇见人,他从楼梯下楼,但还是遇到一个上楼的女人,擦身而过时他把脸扭到一边。
来到了外面。清凉的空气里他的感觉仍很恍惚。回头一看,公寓楼的窗户灯火通明,可以听到电视里的音乐。没人追来,迎面来的人也没注意他。他走到一处无人的地方,给徐海涛打电话,颤抖着的手指终于拨通了电话,可是电话却占线。
过了一会儿,他再拨打,还是占线。他又拨打了两次,还是占线。他无奈地收起手机,向前走去。他一度想过报警,可是,他的处境不同寻常,遭到怀疑也解释不清。他很害怕。他恍恍惚惚回到家里。母亲看他脸色很不好,问他怎么了。他说有些不舒服,就进屋躺在床上了。他脑子里乱得很。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顾明离开徐海涛家时,因为精神恍惚,修理下水道的工具也忘了拿,门也没关紧,结果门被风吹开了。邻家一个女人路过徐家,看到门大开着,就招呼苗莉关好门。可没人应声,她就走进前厅,一下看到躺在地上死去的苗莉,不由吓得尖叫,然后拿出手机报了警。
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的刑警在组长田春达的带领下,乘着警车迅速赶到齐芸芸居住的公寓楼门前,上了楼。因为是夏天,各家都开着窗户,听到动静都往外看。
田春达命令刑警在徐海涛家检查尸体,搜查犯罪痕迹。这时一个女邻居来报告:刚才一个小伙子从楼梯走下来,神情紧张,脚步蹒跚。似乎有问题。
田春达问:他穿什么衣服?
女邻居说:上边是一件米黄色T恤,下边是条蓝色牛仔裤。
田春达又问:身材和模样你说说。
身材中等,不胖不瘦,身高170公分左右。眼睛很小,圆圆的鼻头。嘴唇很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
田春达又带着刑警来到夜巴黎咖啡店,找到徐海涛。你的妻子白海燕一小时前在家中被害了。面孔黑瘦的田春达看着徐海涛说。
徐海涛听了大吃一惊:被害了?不会吧?今天上午她还好好的,让顾明晚上去家里修下水道。
顾明是什么人?
是这里的店员,我的徒弟。他会修水管,电灯。他说今晚七点到我家。
白海燕被害的时间就是七点左右。顾明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他出去后就没回来。
他穿什么衣服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