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睡吧,都半夜了,再熬坏了身子。”
屋内,一个男人压低的声音响起,跳跃的烛火映在窗户纸上,也把低头做针线的妇人影子映子在了上面。
妇人咬断了线,这才轻轻的应声,“就睡了,给狗子把了尿了?”
“把了,睡得实,都没醒。”
妇人一遍收拾着物件,又问男人,“爹呢?睡下了吧?”
“睡了,你也赶紧睡了吧,再这样下去身子哪能受得住?”
“来了,来了。”
之后烛火被妇人吹灭,宋彪在院子里再也看不到屋里的情况。
但凡是家里情况好些,也不至于到这个时候还在做活儿。
当年被黄氏推到石头上撞死的是这家的老婆子,被她捂死的是这家的小孩儿。
这家的男人提刀杀人的行为,宋彪完全可以理解,若是换了他定然也是要追着杀人全家的。
但,他这样的做法在律法上说不走。
况且,他家里还有老父亲要养,他在偿命了去,父亲和妻子又要如何过活?
后来族里出面跟孙家村的村长商议,把孙家的田地给了人家,事儿就算是了了。
两亩贫地换两条人命,他也能再奉养父亲终老,男人只能应了下来。
而孙家父子和黄氏的命,宋家并没有出面追究,他们是从根子上就不想有任何的牵扯。
黄氏是咎由自取,孙家父子又能说是无辜?
若不是孙家父子平日子不多规劝着些黄氏,黄氏能肆无忌惮的干出杀人的事来。
头一次可以说事她不是故意杀人,后来的孩子呢?
宋彪没有想过要给黄氏和孙家父子报仇,他能养着孙俊的媳妇和孩子就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个时候已经是夜深人静,稍微弄出一点动静来都会被里面的人听见。
宋彪故意弄出声响来,让里面的人听见。
而他和两个手下,都还在院子里站着,他们就是翻人家院墙进来的,这时候也不说避上一避。
“谁!”
宋彪没应,屋里的男人好似在安慰女人,然后是走路的声响。
房门被打开,出来一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比宋彪还要大上些年岁。
其实,论年纪他还真没有宋彪大。
“你们是谁?”
大半夜的,几个看起来跟罗刹似的大汉站在自家院子里,怎么看都让人滲得慌。
男人根本就是强撑着在问话,也在打量着宋彪他们到底是人还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是宋彪,有话与你说,我们出去说吧。”
人家里又是老人又是孩子的,还是不要再把人半夜吓醒了的好。
男人一听宋彪这个名字,立马就想到了他是谁,也联想到了他是为何而来。
大半夜的,他以为宋彪是来灭口的。
下一刻又听来人说,“我不杀人,只说几句话。”
虽然是特意的压低了声音,屋里的妇人还是能到了,吓得她追着出来。
就是因为这样,宋彪才又解释的这一句。
不说杀人这两个字还好,说出来更是让人心都跟着发颤。
怕归怕,还是不敢反抗。
男人把女人推着进去,又关了门这才跟着宋彪他们往门外走。
没有走远,就在篱笆院墙下外就停了下来。
男人摸不准宋彪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而且还是在这种时候,他也不敢先说话,就等着宋彪先开口。
“我不给谁讨债,也不说理。
黄氏杀了你家两条命,黄氏死了,孙家父子也是你杀的,算是抵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