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旊
城市的上空,渐渐开始盘踞厚实的血云。
喜好吞食腐肉和血腥味的妖魔,都强忍着源于生命本能的欲望,不断的咆哮着。
也有无法克制欲望的妖魔,怒吼一声之后,便冲入那血煞恶秽之中。
然后在大战的余波中,化作一滩血肉。
朝歌城中,皇宫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致。
而大殿的正前方,一道高硕的身影,正端坐在王座之上,浑身散发着无比狂烈的气息。
气息波动之间,隐隐构成一条深邃的凹痕,每一道凹痕都象征着强大。
此人竟是商朝国君帝辛。
当然此刻的帝辛,早已被换了内核。
其真实身份,正是曹柘麾下精英罗峰。
“以人伐天,以人伐道诸位以为可否?”罗峰以帝辛的身份,坐在王座之上,对殿下群臣问道。
尽管已经是如此危急存亡之时,他依旧涌现出强烈的自信。
这自信,并不源自于竞赛者的暗箱操作,或是暗中结盟。
竞赛者们几乎都会听从曹柘的调遣。
但是在曹柘嘱咐他们做什么之前,他们都会有自己的选择与立场。
二者并不冲突。
在这场庞大的演绎之中,所有人既然都选择了不同的身份。
那就要用不同的身份说话。
进行符合身份的选择与行为。
这并非是演绎的必须、必要,却是他们在斩获结果途中的一种尝试,或者说一个方向。
“陛下不如降了吧!”费仲哆哆嗦嗦的走出来,哀声喊道。
他没有被替代因为没有人看得上。
“说的不错!”罗峰走了过去,然后一掌抚过费仲的头顶。
啪叽!
费仲死了,且魂飞魄散,没有机会飞出一点灵魂,入那封神榜。
“战,或者死!没有第二种选择!”罗峰高声道。
尤浑哆哆嗦嗦的提醒:“陛下是第三种。”
罗峰目光深邃幽然:“不!是第二种,战死!死战!”
“天命玄鸟,降而为商,吾等可死,绝不当降。”
“所有人,所有神,所有仙,都将这大好河山视作棋盘,将吾等芸芸众生,当做棋子。”
“那我们就让他们好好看看凡人亦有怒,怒火烧上九重天!”
此刻的罗峰,近乎很真实、完整的代入了进去。
愤怒已经在他的胸腔里蓬勃如烈焰。
那原本看不见的瓶颈,此刻也隐约化作了一层禁锢,锁在了他的身上。
然而罗峰不以为意。
执着于突破,便会看不清方向,找不到目标。
放开执着,尽情沉溺,反而能有所得。
此战之后,无论结果如何,罗峰的修为,都必将再上一层楼。
同在大殿之中,看到这一幕的一些竞赛者,隐约有所领悟。
戏假,情绪真,重要的是代入感。
城外战火纷飞,血化作雨,将眼前的一切都染成鲜红。
疯狂的怪啸声中,滚滚的黄烟,笼罩了整个天地,将所有的一切都进行扭曲。
黄烟过处,森森白骨,刀柄腐朽,折戟沉沙。
随着一声响彻天地,崩塌虚空的大爆炸,璀璨的白光,绽放出来,恍如那于污浊之中,盛开出来的濯清白莲。
绚丽的白莲,将一切都撕开,让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耀在扭曲混乱的战场上,让倒下的尸体依旧还能感受到一丝丝残余的温暖。
截教布置在朝歌上空的又一处大阵爆了!
那净化世间的白莲,此刻却又是那样的恐怖。
完全无视一切敌我,进行着冰冷、无情的扫荡。
同样身处战场之中的曹柘,看着那在诸多法宝的加持下,爆发的盛大白莲,再一次思考。
“白莲为什么会是白莲?”
“截教!截教到底什么是截教?”曹柘心想。
摒弃小说家之言,现实不存在什么截教、阐教。
道门内部倒是亦有不同的派别之分,但都和截教、阐教没有关系。
“我必须剥离表面的立场、恩仇,用更加虚化的眼光,去看待截教,或者在接触真实的通天教主之前,就能先行知晓几分他的身份。”曹柘心想。
外表、形象会作假。
但是核心的力量,表现出来的力量形式,基本不会。
“原定的封神大战之后,截教三千红尘客,尽归西方,也就是入了佛门。”
“从表面上来看,这是佛门占了便宜,截教跌倒,佛门吃饱。”
“但是这么看太粗浅了!并且也很粗糙,通天教主只是败了,他不是死了,痛打落水狗也要真料准对方没有反击之力才是。”
“但如果所谓三千红尘客,它们原本就份数佛门,或是有佛门身份,带着佛门气息呢?”
“白莲!白莲!”曹柘此时,仿佛抽丝剥茧,剥开了作者创作的迷雾,找到了最初的借鉴原型。
轰隆!
天空再一次的撕裂、倒塌!
海量的天河之水,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
在如此狂涌的天河倒涌之下,截教布置的多重阵法,似乎又遭到了狠戾的冲击。
混元金斗一转,天河与九曲黄河相连,金蛟剪化作的金蛟,于天河与黄河的交汇之下,竟然短暂化作了两条混世的金龙。
天河为清,黄河为浊。
清浊一体,天地一瞬,仿佛只为二元。
伴随着巨浪涛涛之声。
数以千计的联军仙神,被那滚动的浪潮,削去了全部的修为,化作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丢出了大阵之外。
三霄仙子都留手了!
只打掉修为,而不直接杀人。
为的就是减少真灵,飞入封神榜。
然而那些被削去了修为的仙人,也都分外果断。
丢出大阵之后,大多仰头便往周围的利刃、大石上撞去。
随后于周军大阵之中,有太乙真人手持素色云界旗,迎风一扬。
便将这大量的真灵,送上九天,直飞封神榜。
前来阻击的弥勒佛张开人种袋,依旧是慢了一步,仅仅收走其中部分的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