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乘坐在秦王专属马车内部的秦王赵政,忽然微微抬头,看向出现在马车内部的一个影密卫成员。
“启禀陛下!”
“卫尉竭、内史肆、佐戈竭、中大夫令齐、,共计二十余人,接到长信侯的命令,纷纷汇聚在一起。”
“不得暴露任何踪迹,继续秘密监视。”秦王政沉声吩咐一句,随即不再去看半跪在身前不远处的影密卫。
依旧自顾自的在浏览自己手掌心捧着的一卷竹简。
那影密卫成员微微低头弯腰,向秦王赵政恭敬一礼,随即快速消失在秦王专属马车内部。
亦如来的时候,动作悄无声息。
看起来仿佛正在专心致志看书的秦王赵政,其真实心思却并不在手中的竹简上,反而飘飞到了旧都雍城。
思考起有关于长信侯嫪毐与文信侯吕不韦的事情。
“长信侯嫪毐,已经开始了。”
“你这一枚棋子,就尽一下最后的力,发挥余热,可一定要做出一些不可饶恕的大事情才行。”
“若非如此,寡人如何借助你的大罪,来对付文信侯吕不韦。”
从始至终,他就没有将长信侯嫪毐放在眼里,不过一个地痞小混混罢了。
哪怕知道他与自己母亲赵姬的事情。
可相比较起文信侯吕不韦给他带来的巨大压力,长信侯嫪毐,根本算不得什么难缠角色。
身为棋子,犹自不觉。
“没有当初寡人亲自开口,就凭你,也能坐上长信侯的尊贵位置?”想到这里,秦王政心中就充满了阴霾。
为了扳倒文信侯吕不韦,夺回秦王的权利,他为此付出了太多。
这其中,就包括他的母亲赵姬。
一个地痞小混混,想要成功活着进入咸阳宫,进入到赵姬的居住地,随后更是以一个匪夷所思的夸张速度快速崛起。
明明没有多少大功绩。
却能以草根逆袭,坐上秦国实权侯爵的尊贵位置。
这其中要是没有秦王赵政的暗中默许首肯,根本就达不到。哪怕他当初只是一个傀儡君王,没有多少权利。
可在明面上,他就是这秦国的王。
代表着秦国权利的至高唯一。
“鱼饵,早已经洒下。”秦王政微微扭头,看向右侧窗户外面的辽阔山河,暗自低语道:“也是时候收网了。”
“嫪毐,希望你莫要让寡人失望。”
“寡人能不能扳倒文信侯吕不韦,可就要看你这一次的表现了。”
略显激荡的内心情绪,很快被秦王赵政平复下来。
那张俊朗而威严的年轻脸庞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一丝沉稳与镇定,胸有成竹,自信无比。
马车外面。
苍茫巍峨大山,滔滔不绝河水,还有那万千生灵,均随着车队的快速前行而向后倒退。
残阳如血,缓缓坠落。
黯淡的落日余晖,带着迟暮之相,洒遍这片苍茫大地。
远远观望那一幕。
就好似预示着长信侯嫪毐与文信侯吕不韦这两座大山,即将倒塌。
不知不觉中,望着这一幕的秦王赵政,嘴角悄然流露出一丝微不可察的浅浅淡笑,很快又转瞬即逝。
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
他重新回过头来,眸光低垂,继续观察浏览自己手中拿着的竹简。
“读过韩非的孤愤与五蠹,寡人才明白这世上,竟然有如此奇才!”
“韩非,你别想逃出寡人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