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前,谭国凯回到歇马镇以后,谭成辉和族人一致拥戴他做族长,但谭国凯却推荐堂兄谭国基做了族长。
谭家在族人地位崇高,无人能,但遇到一些重大的事情,还是要按照家族的规矩行事的。
现在,谭家大院出了这样的事情,肯定要惊动族长和族人了。
昌平公主在冉秋云的搀扶下走出灵堂。
林蕴姗母子二人提前去了齐云阁,可见他们的心情是十分急切地。
在走出灵堂之前,昌平公主将一个小纸包递到梅子的手,梅子将纸包放进了衣袖之。
纸包里面是老爷准备好的解药,主人要到齐云阁参加家庭大会,丫鬟们将会留在灵堂,梅子是其之一。紫兰和凤儿也留在了灵堂里面。留在灵堂里面的还有为仁少爷。
众人走进齐云阁以后,谭为仁走出灵堂。
此时,灵堂里面只有梅子、紫兰、凤儿和为仁四个人。
其他人都到齐云阁去了。
丫鬟、佣人和家丁站在院子里面和走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他们对谭家大院即将发生的事情都很关注。
三天前的那次家庭大会只开了一半告一段落,今天这个家庭大会应该会有结果了。
这时候,不会有人对躺在灵堂里面的谭国凯敢兴趣。
殊不知,今天真正的主角恰恰是这个躺在灵堂里面的人。
在将纸包递到梅子手之前,昌平公主和为仁低语了几句:
“为仁,等我们走进齐云阁以后,你到兴隆客栈去接代王和欧阳大人,你把他们领进平园,然后到齐云阁回话你只需点一下头即可。速去速回。”
“姐姐,欧阳大人也来了?我怎么不知道呢?”冉秋云听到昌平公主和为仁说话的内容了。
“秋云,稍安勿躁,出水才见两腿泥,鹿死谁手?现在还不好说。”
“姐姐预备怎么办?”冉秋云的心里还是没有底今天这个家庭大会,将决定她和儿子的生死存亡,
“大姐,您该让琛儿认祖归宗了您到底什么时候接琛儿回府啊?”
“秋云,你不要担心,走,我们到齐云阁去。”
“娘,您不要怕,有大娘在,还有我们在。天塌不下来。”
大女儿玉兰一边安慰母亲,一边帮母亲顺了顺耷拉在额前的几缕头发。玉兰挽着母亲的手臂,母亲的身体颤抖的很厉害。
二女儿玉婷则紧紧地抱住母亲另一个胳膊。
昌平公主和冉秋云跟在蒲管家的后面走进齐云阁。
蒲管家则留在了门外蒲管家只能站在门外,今天开的是族会,除了谭家的人,其他人非传唤都不得入内。
齐云阁里面已经坐了很多人,林蕴姗正将一些刚走进齐云阁的族长者引到到座位。
林蕴姗暗自窃喜,这些族长者果然架势,这么早到谭家大院来了。
在林蕴姗的招呼下,几个丫鬟将茶杯递到他们的手。
在正对大门的地方摆放着三个红木椅子。
一个三人坐的红木椅子,两个一人坐的太师椅,三人坐的椅子放在间,单人坐的太师椅放在两边。
两张单人坐的太师椅应该是为族长和知县大人准备的,族长和知县大人可不是一般的小角色。
老太爷和老太太对今天这个家庭大会非常重视,他们早早地坐在了三人坐红木椅子。
老太太一脸杀气地坐在椅子,腮帮子的两块赘肉直往下坠,法令纹一直拉到下巴。
老太太不时用手绢在眼睛抹一下,老人家的手抱着一个小铜暖炉。
老太爷的手抱着一个水烟筒,老太爷每吸一次烟,筒子里面会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老太爷的身旁还靠着一个拐杖。
左右两边各有两排太师椅。
所有椅子都铺着貂皮。
后面一排太师椅已经坐满了人,他们是族长者。
只要是族会,少不了他们。第一排椅子是为谭家人准备的。
二爷谭国栋、夫人赵氏、林蕴姗的二儿子为智和三儿子为信已经坐在右边第一排太师椅。
林蕴姗俨然成为谭家大院的女主人,他和儿子谭为义将昌平公主和冉秋云引到左边第一张和第二张太师椅坐下,玉兰和玉婷则坐在第四、第五个太师椅。
“二姐,为仁呢?”林蕴姗发现为仁不在。今天的家庭大会,说的是谭为仁的身世,他不在肯定是不行的。
“为仁一会到。”昌平公主道。
“二爷,为礼呢?”林蕴姗又走到谭国栋的跟前。
“我也在找他。”谭国栋道。
“二爷,为礼有事,一会又到。”昌平公主道。
昌平公主派谭为礼到盛府去请程班主和程向东去了是时候接琛儿回府了。
程向东才是今天这个家庭大会的主人公,他不来,怎么能行呢?
我们都知道,昌平公主手的牌有很多,林蕴姗母子手的牌全打出来了。
而昌平公主手的牌一张都没有打出来呢当然,这些牌也是老爷手的牌。
一场好戏即将拉开帷幕。
这场戏的总导演是谭国凯,而不是林蕴姗母子。
“老太爷、老太太早来了,为仁和为礼却姗姗来迟太不懂规矩了。”林蕴姗道。
林蕴姗母子自以为胜券在握,在谭家大院,除了昌平公主、谭为礼和蒲管家,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
当然,谭为礼也只知道程少主是琛儿的事情,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在他看来,即使林蕴姗母子把谭为仁赶出谭家大院,谭为义也不可能成为谭家的大当家。
今天这个家庭大会,林蕴姗母子注定会以失败而告终。
他以为,在今天的家庭大会,要滴血验亲的不仅仅是二太太和谭为仁,还有大太太和程少主,而林蕴姗母子对这些却浑然不知。
谭为礼对今天的家庭大会非常期待所以,谭为礼是到盛府去接程班主和谭为琛的最佳人选。
林蕴姗坐在自己的位子喝茶,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谭为义则走到门口朝外张望,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今天,母子俩显得非常亢奋。
昌平公主知道谭为义在望什么。
他在望茅知县茅邦和族长谭国基。
今天,既有老太爷和老太太给他们母子俩撑腰,又有茅知县和族长坐镇族会,他和母亲一定会得偿所愿,谭家大院也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突然,站在院子里面的佣人和家丁让出一条路来。一阵骚动之后,嘈杂声不绝于耳。
“族长来了。”一个声音道。
谭家把族长都请来了,今天的家庭大会一定有非常之事。
“族长到。”二墩子大声道。
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在谭氏家族,族长的权利是很大的,大到兄弟之间的财产分割,小到女人不守妇道,所有纠纷和矛盾都要由族长来裁决定夺。
不一会,族长走进齐云阁,族长的年龄在七十五岁左右,头有些前倾,背有些驼,刀刻一般的脸,颧骨凸显,两腮少肉,下巴微翘。
皓白如雪的胡须,手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枪,他一边走,一边吸烟。
烟锅里面一闪一闪的,嘴里面不时冒出几缕青烟,吐烟的时候,看不到口的牙齿,两个腮帮子凹陷的很厉害。
族长的头戴着一顶黑色的瓜皮帽,身穿着一件黑色带棕色暗花棉袍,棉袍的下摆有四瓣,身还有一件长袖、大袖貂皮包边的对襟棉袄。
脚穿一双黑色带绿色暗纹的棉鞋,走起路来非常缓慢。
除了老太爷和老太太之外,在坐的所有人都站起身以示敬意。
谭为义和林蕴姗面带淡淡的微笑只能是淡淡的微笑,老爷刚刚咽气,一府的人都面带悲切之情,这时候,即使是淡淡的微笑都是不合适的。
没有办法,这母子俩太高兴了,情绪是无法完全隐藏起来的。
母子俩将族长搀扶到老太太左边的椅子坐下,谭为义亲手将一杯茶放在太师椅旁边的茶几。
族长在坐下之前,和老太爷点头示意。
谭国基虽然是族长,但他这个族长是谭国凯让给他的,老太爷年长于他,再加谭家的身份地位摆在那,所以,在族长走进齐云阁的时候,只有老太爷和老太太可以坐在椅子。
今天,老天爷把族长请来处理家事,应该算是给族长天大的面子。
族长走进齐云阁的时候,身后跟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没有下巴的、歪脖子男人,此人叫谭为乾。
他是族长的侄子,也是族长的跟班,此人喝了一肚子的墨水,可惜因为相貌怪异,所以受阻于仕途,只能在族做一些杂务。
在谭为乾走进齐云阁的时候,和谭为义对了一下眼神。
昌平公主看在眼里,觉得很不寻常。
事实是,昨天晚,谭为义找到谭为乾,塞给了一张银票,族长和所有的族长者都是谭为乾请来的。
族长坐下以后,谭为乾站在了族长的身后。
至此,齐云阁里面只有三张空椅子,一张是老太爷右边的椅子,这张椅子是为茅知县准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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