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民众一旦觉醒,精英阶层为了维护统治编织的谎言也就编不下去了。
法国的情况还不算严重,毕竟法国的民众已经觉醒了一部分,所以戴高乐们不敢太过分,英国和美国才是真正的重灾区,在阶级固化这一点上反应的尤其明显。
罗斯福就是个好例子,他和他叔叔西奥多·罗斯福都曾担任过美国总统,人家才是真正的美国第一家庭。
戴高乐的出身也不错,他父亲是一位文学和历史教师,母亲出身于工业资产阶级家庭,戴高乐自幼接受的也是精英教育,跟法国的公立教育完全不是一码事。
法国的公立教育虽然没有美国的快乐教育那么过分,两极分化也很严重,大部分公立学校上午九点才上课,下午四点就放学,老师还不留家庭作业。
权贵子女就读的学校每天六点起床,下午五点放学,有大量家庭作业,家长还会为孩子聘请家庭教师开小灶。
这样表面上看,穷人孩子就读的公立学校很快乐,然后他们进入社会就会遭到社会的毒打。
权贵子女读书的时候很辛苦,收获自然也就更多,他们中的绝大部分都有机会去高等学府就读,就算成绩不好也能拿到录取通知书,穷人家的孩子机会很少,只有极少数人才有机会进入大学,和权贵家庭的子女竞争。
如果可以的话,法国的权贵阶层,也会切断穷人孩子进入大学读书的途径,将穷人通过教育完成阶层跃迁的可能彻底扼杀,这样他们就可以垄断全社会所有资源,不给穷人任何机会。
南部非洲的情况好很多,虽然顶级高校比如尼亚萨兰大学同样需要申请,审核委员会还是尽可能保证公平,虽然不可能完全杜绝暗箱操作,至少对大部分学生来说,成绩和能力缺一不可。
晚上罗克终于有机会和杜鲁门见面,在场的还有温斯顿和戴高乐。
罗克向杜鲁门总统转达了莫斯科的要求,杜鲁门部分同意罗克的建议。
“我看了怀特埃森豪威尔的报告,如果占领柏林可能给我们带来20万人的损失,那么将柏林让给俄罗斯人也无所谓。”杜鲁门不在乎柏林的归属,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不过为了保证柏林不发生大规模人道主义灾难,我认为我们还是有必要参与对柏林的进攻。”
杜鲁门已经提前和埃森豪威尔沟通过这件事,否则也不会同意派美军参与在柏林的空降。
当然了,因为英国第一空降师在柏林打的太惨,美军并没有出动。
第一空降师确实惨,在柏林空降不到12小时,成功撤退到奥得河对岸的英军不到2000人,剩下的要么战死要么被俘,只有少数英军还在和德军捉迷藏。
德国人的战报也证实了这一点。
就在昨天,柏林公布最新战报称,在奥得河沿岸全歼了英国第一空降师,仅俘虏的英军就超过3000人。
这对英军来说堪称奇耻大辱。
东亚盟军已经在日本本土登陆,欧洲盟军也已经推到柏林,眼看轴心国只剩下垂死挣扎。
这个关键的节骨眼上,英国第一空降师居然在柏林近郊被全歼,这等于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抽在英国人脸上。
德国人还杀人诛心,在战报中爆料盟军内部矛盾重重,将英军第一空降师的孤立无援,归咎于俄罗斯人的及时撤退,以及南部非洲和美国的见死不救上。
所以温斯顿今天一天都阴着脸,比伦敦的冬天更严重。
“那你们的101师和82师为什么不在柏林进行空降呢?”温斯顿的心情很糟糕,他在来美国之前,刚刚接受了英国国会的质询。
英国国会完全无法接受第一空降师被全歼这件事,因此要求温斯顿向国会解释。
温斯顿在抵达国会之后,遭到国会议员们的强烈质疑,部分激进的议员甚至要求温斯顿马上辞职,对这件事负责。
温斯顿是肯定不会辞职的,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处境很危险,现在温斯顿很确定,或许等不到战争结束,他就要从唐宁街10号搬走。
“这一点怀特也有解释,当时登陆场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得到的情报有误,为了避免遭到更大的损失,所以怀特停止向登陆场增派援军。”杜鲁门风轻云澹,反正死的又不是美国人。
杜鲁门虽然也遭遇到信任危机,不过跟温斯顿相比,杜鲁门只要不暴毙,至少还有两年多可以证明自己,暂时不着急。
“所以德国人没说错,我们内部确实有矛盾。”温斯顿心情恶劣到无以复加的程度,直接把窗户纸捅破。
盟军内部有矛盾吗?
当然有,而且确实跟德国人说得一样,矛盾重重,而且还尖锐不可调和。
英国和法国这对老对手就不说了,南部非洲和美国前几年还在南美大打出手呢。
至于欧美南和俄罗斯之间的问题,那根本就不是矛盾,而是天然对立,根本无法调和。
“温斯顿,你现在想听的,就是德国人想要的。”罗克提醒温斯顿顾全大局,这时候可不能掀桌子。
温斯顿自知失言,不过也没有道歉,气氛突然有点冷。
“在德黑兰我们放弃了波兰,在雅尔塔我们放弃了东欧,如果现在我们还要放弃柏林,那么接下来我们又将失去什么?”戴高乐忧心忡忡,南部非洲和美国、英国,一个在非洲,一个在美洲,最后一个虽然在欧洲却孤悬海外,还拥有纸面实力世界第一的皇家海军,自然没什么好担心的。
德国就不说了。
俄罗斯海军自从对马海战后就一蹶不振,两次世界大战都缺乏亮眼表现,现在连过得去的军舰都没几艘,根本无法威胁到英国,更不用提南部非洲和美国。
法国可是欧洲大陆国家,领土跟德国接壤,如果俄罗斯占领德国,那么法国就将直面俄罗斯的威胁。
以目前法国的实力,大胡子只需要派出一个方面军,法国人就得第二次举起手来。
“夏尔,没什么好担心的,我保证,俄罗斯不会成为法国的威胁。”罗克信心十足,这话是给戴高乐吃定心丸,同时也是提醒温斯顿和杜鲁门,不要在法国搞事情。
法国国内的正治团体,好几个都是美国和英国支持的,就连共产国际,都跟英国工党眉来眼去,巴黎的复杂情况前所未有。
罗克能理解法国和美国的行为,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一直很安静也不符合昂撒人的性格。
关键现在情况特殊,法国临时政府的情况太复杂,万一英国和美国用力过勐,罗克担心会将法国推向俄罗斯,那样南部非洲在欧洲就彻底被动。
同样情况还有意大利。
意大利临时政府外交部长阿尔契德·加斯贝利现在也在美国,不过他没资格参加这个会议。
罗克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将法国纳入南部非洲远征军的保护体系内。
这多少让戴高乐脸上暗澹无光。
不过戴高乐也没说话,默认了这个事实,凭借法国自身的力量,确实是无法应对来自俄罗斯的威胁。
也无法应对来自英国和美国的挑衅。
“法国接下来不会裁撤所有军队吧,你们海军的那几艘战列舰,如果要退役的话,不妨考虑卖给皇家海军——”温斯顿不怀好意,这话是羞辱戴高乐,同时也是挑拨南部非洲和法国之间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