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见此看穆氏,穆氏点头,嬷嬷又放了一袋银子在桌上。
张天师刚刚被姜婀劫了一次,这次学聪明了,不拿,抬眼道:“夫人您看我说的可有这么一回事。若是真有其事,那么这些钱我再拿来敬香供奉祖师爷。”
“夫人应该不是冀州本地人吧,进城便有一贵人救得性命,夫人可还记得此人?你是公子的贵人,此人便是您的贵人。若您与她能常伴公子左右,岂不美哉?定能化腐朽为神奇。”
穆氏的确不是本地人,此人能算出,也算是厉害。
竟然连她进城发病都算得一清二楚,此刻穆氏已对张天师深信不疑。
连忙道:“我进城的时候,确实有一小姑娘救了我,天师所说的贵人难道是她?可她也太小了点,实在是与吾儿年纪不相符。倘若养在身边养几年等及笄成亲也还是可以。”
姜婀在桌子底下醉倒,这穆氏一心想的就是儿媳妇,连十三的她都能想到那一层去。
她给张天师摇头,张天师微咳一声道:“夫人想的还稍远了一些,这贵人嘛,虽说要常伴,但不一定非是配偶不成。时来运转喜悠悠,一切烦恼从此休,万般通达皆如意,往后诸事不犯愁。”
穆氏心里想的狭义了。
穆琅凝听了却满脸不认同,一脸的不快。
如果要都能是贵人,要和秦凤西在一起,那她算什么。
于是诋毁道:“姑母,您别听这个术士的,完全骗您银子呢。”
张天师也不生气,语重心长道:“二位若是觉得我张某欺世盗名,尽可离开,张某不收取分毫。”
其实张天师心里打滚,若是穆氏真的不相信走了,那这么多银子就与他失之交臂了呀。
穆氏虽平日里疼爱穆琅凝,但事关他儿子的事就不能马虎,沉下脸来训她:“凝儿不得胡闹,岂可诋毁天师?”
其实像这些术士之类,大多人是害怕敬畏的,他们或多或少有些本事。有真本领的被称为能人异士,亦有奇能怪招的人常做阴德之事,像这些人最是得罪不得。
张天师得了姜婀示意,便问:“夫人可是有意此女与贵公子成事?”
这话,穆氏家族中,乃至穆氏穆琅凝,本都乐见与秦凤西亲上加亲。两家都有此意,只是心照不宣的从来没有提到明面上来说过。穆氏从前也不信算命,但今日一来,她却是有些相信此道。
见穆琅凝羞红了脸,她乐见其成,如果两人八字相合,自然是美事一桩。
她点头,不如借此良机,“先生也算算我这侄女的八字”。
虽说是给侄女算八字,但像张天师这样的人精都不用多提点便懂。
这是要和一下八字的意思。
张天师算了后,看看穆琅凝摇摇头,穆氏与穆琅凝都变了神色。
穆琅凝心下一滞,她刚刚不满诋毁张天师是怕他乱说,可她也很关心自己的大事,神色有些难看,急着问:“我的八字怎么了?”
张天师道:“小姐八字含金,生得娇贵,五行亦属金,生来就是安享富贵的命。但公子五行属火,火多生人脾气犟太岁面前也敢闹。生来克金。天怕乌云地怕荒,草怕严霜霜怕日,二人若强行结合,不是克死就是活离呀。”
前面半句穆琅凝听得洋洋得意,她的家世自是好,出生高贵,家里又明里暗里暗示她会成为秦凤西的妻子,因此家里的人更是把她当宝一样捧着。
然而后面一句,却是在剐心。
穆氏和穆琅凝皆是面色卡白,二人脑袋里嗡嗡的回想着那句不是克死就是活离。
姜婀在下面给张天师一眨眼睛,比了一个赞的手势。想不到此人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效果良佳。
穆琅凝回过神来,一脸爆红,估计是给气的,发脾气指着张天师嚷道:“你这个骗子,骗了银子还敢乱说,你信不信我拆了你的摊。”
喊了一声,后面竟然涌出一群便装打扮的护卫,有男有女。
像穆氏这样的身份出行,怎么可能没有人保护,不过都隐藏了起来而已。
张天师何时见过这阵势,十几个人围着他,他虽坐着,双脚却发抖,额头冒汗。害怕万分,万一这小姐一个脾气上来,那些侍卫训练有素,一刀下去,他的脑袋就没有。
姜婀暗骂没用,刚刚还夸他呢,这就原形毕露。
她敲了敲他,示意稍安勿躁。
见姜婀一个小姑娘都依然淡定如斯,内心稍安,一脸惋惜悲哀的劝穆氏道:“夫人,张某说的可是实话,明知这话不招人喜欢还得罪人,张某还泄露天机坦言相告,是看夫人是诚心之人,不想夫人与这位小姐以后造孽业呀。”
穆氏对张天师已经敬畏有加,面对穆琅凝的胡闹,穆氏板了脸。如此就要拆人家的摊,未免仗势欺人。
冷了脸,喝令那些人退下,对张天师和颜悦色道:“天师受惊了,今日得天师一言,受益匪浅。”
让嬷嬷放下银两,带着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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