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包子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托盘里,蒸布一揭开,一股蒸热气飘散出来,瞬间一股诱人香味弥漫在堂屋里。
显然素包子重新蒸过了,香味浓郁扑鼻,把吃得正欢的三个小吃货都引诱得丢开了他们面前的点心糖果。
“云觉寺的素包子是出了名的绝味,每月初一大典之日,便会有素包子赐福给香客,而且只有头十名香客能有幸品尝到这绝味,听说也不过是巴掌大的两个尝尝味儿吃个福气,儿媳多次去云觉寺都不凑巧,一直无缘得见,还以为不过是夸大话罢了,没想到还真是传闻般喷香扑鼻,香味久久不散啊。”
三夫人鼻子忍不住嗅动,似乎要把这飘散开来的香味全都吸进自己的肺腑里般。
“那当然咯,了悟师兄做包子手艺一绝,云觉寺的素包子就是出自他的手,这素包子食材用料特殊,非常难得。据说是用特殊法子种植的菜蔬,还有这面粉也是经过挑选的,这麦子收割前一个月必须是未经雨水浇淋,且颗粒饱满的麦子磨成的面粉。
还有这馅料都是特定比例秘方调制而成的,更不用说还有加入的山野菌类,这些都是非常难得稀罕物。以往我住在寺庙后院里都难得品尝到两个。这一次我归家,了悟师兄特地送了我一笼,说是让带回来给家里人都尝尝,也算是寺庙送我的饯别礼物。”
阮娇很欢喜三婶娘的识货,开心地解说了一番这素包子有多难得有多珍贵,云觉寺能送自己这么多包子是非常大的礼了。
“哎呦,快来给祖母尝尝,祖母上次吃到这素包子都多少年前的事了,祖母一直惦记着这口,可惜这争抢的人太多了,满皇城里的达官贵人都喜好这一口。”
阮老夫人说着说着话里就不自觉地带上了失落之意。
“祖母若是爱吃,以后让哥哥们去给您求来。”阮娇毫无压力地接话头安慰阮老夫人。
云觉寺的初一大典之日香客格外的多,可谓是人山人海来形容,而云觉寺的素包子非一般人能做出来的绝味,是以也被哄抢成了稀罕物。
越是稀罕的东西越是多人争抢,于是在大典之日去上香的香客有大部分是为这素包子慕名而来的。
想要抢到头十名,可是需要花费一番功夫。
盖因这云觉寺坐落在云城郊外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这座山峰还有个与之相匹的大名-云霄峰。
想要争抢头十名的香客必须是一步一步亲自爬上云觉寺的才算有资格,而云觉寺上山路上有四大回廊,总共千阶。
所以阮娇说让哥哥们去求,毕竟要爬千阶,还要速度快,首先就要身强体壮之人才能做到,为显心诚,总不可能叫下人去。
“噗嗤!小宝儿这话说的好,娘,不如您就给您的孙子们一个表现的机会,您七个大孙子呢,一人一次都能排大半年了,这样轮着来,您就每个月都能尝到这素包子的味道了,您再也不用惦记着了。”三夫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很是热忱地提议道。
反正又不是她去出力,她两个儿子辛苦一遭,这事传出去还能得个美名呢,她也乐得“借花献佛”了。
“不用了,老身若是为了一口吃的白占了这云觉寺的名额,心里也过意不去,毕竟这福气本来就该让更多人分享才是好事。”阮老夫人很看的开,虽然她之前心里是有些失落,但是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这云觉寺为何单单设头十名,就是给某些想要取巧的人设的门槛。
这头十名必须满足三条规矩,首先是真诚,其次是孝心,最后才是按先后顺序的原则挑选。
也因为这规矩,让很多贪这一口福气的人都有了自知之明,于此也使得一些虔诚的百姓们能得到云觉寺赐予的福气包子。
阮家主子有二十二人,在座人有十一人,阮娇看了一眼托盘,看着数量就知道一人两个,她记得了悟师兄递过来一个很大的包袱,现在想想可能都是用心打探过阮家人口特地算好了送的份量。
阮娇如此一想,心里更感动了。
“哎,这味道还真好吃,也难怪娘惦记着,我都担心我今日吃了这一口,以后也惦记上了怎么办啊。”三夫人是个会来话的,也机灵聪敏的女人,听了老夫人的话,心里一转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这会儿她也跟着揶揄自己一番,翻过刚才的不愉快。
“有惦记是好事,说明这是好东西,值得人人惦记,有个好盼头。你生了两个儿子,这就是考验他们孝心的时候了,将来等你老了,还有孙子呢,你怕什么惦记啊,就该惦记多几样,让孩子们都来尽尽孝心。”
阮老夫人听了这话被逗笑了,也把之前三夫人说的话还给了她。
“娘您说的对,我啊就等着孩子们来孝顺了。”三夫人话锋刚落突然想起了其它事儿来。
她想到自家大儿子今年都二十三的大龄剩男了还不想着娶妻生子,一日日的都跟着一群大老爷们混,一身皮子越来越糙就心塞不已。
“娘,儿媳想跟您说个事儿,您看您那几个孙子一个个都大了还不想着成亲,我这看着大嫂二嫂孙儿绕膝,心里实在是羡慕得很。
这眼看着就快到兰夜节了,每年兰夜节荣国公府的老太君都举办一场大宴,依儿媳看今年也不例外。
可是您看家里那几个孩子,现在一个个成什么样了,一个个粗糙的大老爷们样,哪里还有个年轻公子哥儿模样。
都说男要俊女要俏,大家都是吃五谷杂粮,都是俗人一个。
男人喜欢俏丽娇媚的美娇娘,这女人不也想找个看得顺眼的俊郎君嘛,照他们现在不修边幅的模样到时候哪里还有姑娘家能看得上眼啊。”
二夫人一听到三夫人说这事儿就很有同感,心里牢骚不吐不快般。
只见她眉头紧蹙,一脸的苦恼相,忍不住也找老夫人抱怨道:
“是啊,娘,要不您和爹说说他们,这些孩子最听您的话了。怀礼今年都二十一了,这也老大不小了,他爹在他这年纪都当爹了,前段时日我试探问他想娶个什么样的姑娘,您猜他怎么回我,嚯!他居然跟我说不急,您听听这话,我当时真是被气得个倒仰。
他都这把年纪了还不急,那要等到什么时候才急啊,难道等到七老八十了才想着找,到那时候他想找都有心无力了。”
大夫人听了心里也有一把辛酸泪,忍不住加入话题:“娘,六郎今年二十了,这孩子虽然长得也算一表人才,但是这孩子每日里不着家没个正经事儿干也不是个事儿,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整日里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日子,这浑浑噩噩的也不是个事儿。
儿媳也想着要不先给他娶房媳妇儿管管他,这老话说得好‘成家立业’,儿媳觉得这孩子成家了怎么着也该懂事儿了,以后有媳妇儿在一旁督促也好考个功名,以后也能担起家业来。”
阮娇给众人分发了礼物,看众人吃完了素包子后又有了精力开始吐槽琐事,哦,不,是探讨哥哥们的人生大事,她在一旁听了直好笑。
此时的她没有在祖母怀里坐着了,她对自己的份量还是有些清楚的,她怕自己坐久了会压坏了祖母,当然她也不喜欢总是被人抱着,所以她自己爬上祖母身边的椅子上坐着,两条小短腿伸出椅子边缘悠哉地晃悠,嘴里含着颗糖果甜滋滋地倾听着大人们的话家常。
这是她最喜欢的事情,她觉得听着这后院的女人们发表她们对家里事情的想法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儿,她们说的话也很有趣儿,她听了都能跟着乐呵好一阵。
阮家后院的女人们不用像平民百姓般为一家子饥饱发愁,便有了很多空闲时间无处打发,于是每日都喜聚在阮老夫人处唠嗑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阮家的日子过的平平淡淡,每次说的反反复复也就那个意思,很平常的家庭琐事,但是阮娇每次都能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就是生活,生活里哪里来的那么多轰轰烈烈的事情,平静是安,闲淡是福。
要是真轰轰烈烈那就说明日子不平静,不安稳。对于老百姓来说,过日子还是平平淡淡的好。
“小宝儿你这听得那么认真,还笑呵呵的,来你给祖母说说,你在笑啥。”阮老夫人听完了三个儿媳的心声,侧眸一看小孙女眉眼笑意盈盈的,忍不住打趣问。
“嗯,祖母,我.....我说不合适吧。”阮娇没想到自己被点名,看母亲和二婶娘、三婶娘也看着自己,等着自己发表看法,她霎时间懵懵地,哪里知道说什么啊。
“没事,小宝儿也是当姑姑的小大人了,来,小宝儿自小儿脑袋瓜子机灵,看你笑得那么开心,肯定是想到好法子了,三婶娘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三夫人对于这个从小就异常懂事乖巧的侄女是打心眼里喜欢的,这会儿见娘问了,她也凑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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