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辽东这边的天气介于冷和不冷之间。
白天闷热,中午的时候穿个背心还要冒汗,早晚就得穿厚外套,半夜厚外套也不行了,还是冷的发抖。
这个季节正是西瓜成熟的时候,刘桂新拉了一大车西瓜堆在十字路口的马路边卖。
带车子支在一边,上面摆着别的一些水果和切开的西瓜,并不是人人都会买整的。
卖西瓜的时候就收不了摊了,太多了,来回折腾不起,晚上就拿个苫布盖上,张清之就守在这里。
除了西瓜还有香瓜,杏子和桃。
没人的时候刘桂新就和老关老于凑到一起说话,这里做这个生意的有三家,一家姓关,和卖猪头肉的于姨是姑嫂关系。
另一个叫小秋,姓什么不知道,长的黑灿灿的个子也不高,特别爱说话。
她说话口头语特别多,而且全和两性生直系统有关系,经常让听的人目瞪口呆,或者开怀大笑。
这会儿她就开始来劲了。
她从刘桂新摊子上拿了两个杏,又去老关摊子上拿了个桃咬了一口,然后就在那发牢骚。
“什么基巴杏啊,磴基巴硬。还有你家这桃,什么基巴桃,净基巴毛,真基巴不好吃,真不知道这些逼人怎么就那么基巴爱买。看咱家这西瓜,贼基巴甜。”
老关笑着复述了一遍,几个女人还有两个买东西的站在路边哈哈大笑起来。
张兴隆和张兴军坐在老侯家的卖店里看电视,听着外面老妈她们魔性的笑声。
几家带车子顺着马路平行排开,后面就是二层小楼。一楼是副食和粮站,二楼是百货和选矿厂退休工人活动中心。
楼前面的地面比马路要低一些,有三四步台阶。转角的地方是垃圾堆。这些做生意的都是随手把破桃烂瓜丢进垃圾堆里,很方便。厂子有专人清理。
小楼上二楼的楼梯是在楼外,露天的,有点像后来的天桥那样,拐个弯上去。
楼梯拐角下面立柱形成一个空间,一个不知道从哪来的流浪女人就铺个草席住在那里,也不知道她靠什么活着。
“妈呀,老马过去了,这是要干什么?”于姨伸手扒拉了刘桂新一下,冲楼梯那边呶了呶嘴。
“哎呀妈,真过去了,快谁喊一声别让他去呀,这成什么玩艺了?”
“这谁管得了,你喊他他也不听啊,弄不好骂你一顿。”
“这老马也是弊着了,你说他这样的她媳妇儿能让他碰啊?”小秋凑过来,一张嘴就直奔主题。
“那怎么就不让呢?不让儿子哪来的?好赖不也是两口子吗?再说老马怎么了?要不工伤能这样啊?要不是他工伤他媳妇儿也成不了干部。”
老于在一边给老马抱不平。
老马是张兴隆小学时候班上马力的爸爸,年纪和张清之差不多,不过人家是大学生,大学毕业分配到选矿厂来的,干部。结果运气不好,出了次工伤,砸到脑袋了。
从那以后人就傻了。认人,但不记事儿。
选矿厂把她媳妇儿提了干部,给他安排在厂部安全科混着,反正就是养着呗,按月发工资。俱乐部建好以后,就把他弄到了工会,在俱乐部里闲呆着,有时候把把门收收票什么的。
“妈哟,拿的什么?给买的面包是不?还挺知疼知热的,要是他不傻肯定对媳妇儿好。”
“真给买的面包,还有汽水,这是真看上了呀。进去了进去了,完了,躺下了。快谁去他家一趟喊人吧,这成什么玩艺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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