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荣翻了个白眼扭头不理他。
……
刘照丰光着膀子,站在河边的沙场里,用力的抖动着细筛,灰白色的细沙顺着筛孔不停的漏下来,很快就在地面上攒起一堆。夏天太阳大,捞出来的沙子干的快,筛起来比原来轻快不少。
刘照丰本来细白的皮肤已经不见了,变得黑黝黝的,肩背上带着晒伤曝皮的痕迹,人也壮实了不少,胳膊上身上随着动作不时的坟起一块一块的肌肉来,规则的律动着。
放下筛子拿起边上的铁锹,把筛好的细沙撮到大堆上,然后马上再装一筛。
在他身边不远的大石头上,放着他的衣服和午餐,用报纸包着的两块饽饽和一块萝卜咸菜,没有水缸,渴了就趴在边上的大河里喝几口,热了就跳进河里泡一下。
沙场里这里一片空旷,大片的乱石滩,石滩上稀疏的几根荒草根本成不了气候。
河对岸就是牛车道,过了车道草势才茂盛起来,混杂着庄稼一直密布到再远一点儿的山坡上,蝈蝈的叫声不时的跨过大河传过来。
“照丰,去抓几个蝈蝈去不?”一起上工的张庆海凑过来,递给刘照丰一根混叶。
这会儿农村抽烟基本上都是铜嘴烟袋锅烧自家地里种的烟叶,谁家有个玉嘴的都老牛逼了,不过也不如抽烟卷的,虽然这混叶才三分钱一盒。
刘照丰直起腰接过烟,凑着张庆海手上的火柴把烟点着抽了一口,扭头看向河对岸:“抓那玩艺儿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好养的,叫的还烦。”
张庆海是堡里老张家的偏支,和学校张老师一辈儿,不过他岁数大了,这会儿已经三十好几奔四十了,已经结婚有了孩子。
笑了一下,露出一口烟薰牙:“孩子要,你去帮叔抓俩。那玩艺儿我抓不着,弄这个还得你们孩子。”
刘照丰想了一下:“费时间呢,我任务还没完成。”
张庆海说:“去帮叔个忙,我让俺家兴海在学校帮着你妹子点儿,谁欺负她让兴海揍他,行吧?”
刘照丰左右看了看:“抓了也没地方放啊?那东西咬人,又不能拿手里。”
张庆海把烟叼在嘴上,去自己放东西的石头上拿过两个草梗编的蝈蝈笼:“放这里,都准备好了的。”蝈蝈笼一看就是编有些时候了,已经干透发着黑色。
刘照丰接过蝈蝈笼:“这是我大爷编的吧?你家兴海想要蝈蝈咋不自己抓呢?这个还管大人要?”
张庆海点点头:“嗯,你家大舅给编的,原来养的死了,兴海儿就稀罕这个,还哭了一场。”
张万礼姐姐的孩子嫁给了姚家堡,嫁家堡的姑娘嫁到了张家堡,是张庆海的本家小婶儿,也不知道是怎么论的,老张家这边庆字辈就管张万礼张万智叫上了舅舅,一来二去的,全堡都这么叫上了。
刘照丰把蝈蝈笼放到石头边上:“行,我把这堆筛了去给你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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