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离着孤儿院不远处是集市,那些底层的上海民众在这里做些小生意小买卖,拿来养家糊口。
另外还有一些走街串巷的户郎和商贩,也会挑着货胆四处叫卖,所做的营生不一,十分丰富。
集市算是这块区域最热闹非凡的地方。
“唔,真香,真好吃!呲溜……”
集市拐角的小吃巷,伍小二左手拿着一块馍饼,桌上一碗羊杂汤,吃的稀里哗啦。
羊杂汤性辣,伍小二不管不顾地狼吞虎咽,吃得满脸都变了形,还直呼过瘾,一直往嘴里送。
周围行人也被这个搞笑的小子看乐了,有腹中饥饿的也坐下来点了一些吃食,羊杂汤店的生意陡然好了起来。
要说吃的,作为现代人的伍小二自然吃过更好吃的食物,但是这些日子勤奋练功很少进食,依靠自身内力也能保持不饿,相当于古代术士的辟谷。
不过他自然不会忘记上海的街边小吃,尤其是羊杂汤这种重口油腻的东西,让他久经寡淡的嘴得到了最大程度的释放。
“嘿,侬伢子真能吃,这都三大碗了。”
店掌柜看着桌子上的重叠的三个大碗,瞧了眼对方丝毫没有动静的肚子,忍不住咂舌,“这就是个无底洞啊。”
“是啊,第一次见这么能喝的小子,要知道这羊杂汤可不是别的,喝多了那是有益无害。”店伙计凑上来说道。
店掌柜敲了下店伙计的脑壳,怒道:“那你还这里看热闹,侬伢子在我们这里出了问题你担得起吗,去给他端杯清茶,再不许给他盛羊杂汤了啊!”
店伙计端起一杯清茶出来,就看见不远处走来一群穿着破烂不堪的乞丐,大概有五六个人,一个较为健壮的乞丐背着另外一个人,踉踉跄跄地朝这边走来。
“大爷恭喜发财,万福临门,初到宝地还望多多照谅,不知道能不能讨些垫腹的食物,我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
一个瘦小的乞丐披头散发,拄着一根木棍,将破碗递过去,讨好地对店伙计说道。
“这……”
店活计仔细观察了几人。
只见除开那个挺胸抬头精神矍铄的老乞丐还有些神采外,其他年轻乞丐恨不得立刻瘫软在地上,嘴唇干裂,全身瘦弱不堪。
回过头,店铺掌柜不悦地瞧了眼乞丐,店伙计心知没戏,暗叹一声,扯着嗓子喊道:
“去去去,这儿不是慈善堂,我们掌柜也不是观音菩萨,你们去前面胡同口的张家面馆去,那里说不定能给你们施舍两口。”
这话里的意思就是眼前这店铺掌柜是个吝啬鬼,但店铺掌柜正拨弄着算盘,倒一时没有注意到店伙计话里有话。
“唉,走不动了。”
乞讨的小乞丐双目无神地转身,对着他们的师父,那个精神抖擞的老乞丐说道。
这正是洪一鸣一行人,他们为了躲避鳄鱼帮的为难,不惜舍掉家业来到这里,流浪了几日,直到盘缠和存粮用完,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徒儿们不怕,那伙计说张家面馆兴许能够施舍些食物,我们多走几步,就能尝到香喷喷的面条了。”
洪一鸣自信地摸着胡须,眼神里带有光,好似指点江山挥斥方遒的军师,任谁看了都会下意识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与徒弟们垂头丧气不同,这副状态十分完美,洪一鸣不管遇到怎么样的困难,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临危不慌,处事冷静,几乎是天生养成的习惯。
这主要归结于洪一鸣年轻的时候,在众师兄中,他是武功最弱的,为了保护自己,他便时常假装自己是绝世高手,从不拿正眼看敌人。
长此以往,人们都相信他是个绝世高手,但都没有亲眼看见他出手过。
而现在洪一鸣装出这副态度也有另一层考虑。
丐帮现在日落西山,众徒弟们心如死灰,他这个资格最老的丐帮师父要是不把场子支起来,失去了人心,丐帮也算是名存实亡了。
果然,众徒弟听了洪一鸣的话,稍微有了点信念,现在唯一能够驱使他们的,就只有食物和水了。
“我们走吧。”
洪一鸣挥手,当先走在前面。
“等一下!”
只是他刚刚踏出一步,却见店铺走出一个英俊的少年,尚未发育完全,却也有帅气的风姿。
那句话正是这个少年喊出的。
少年眯着眼,上下打量洪一鸣,有些不敢确定。
“你是……”
“我是一个老乞丐罢了,小哥儿,你认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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