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鼎相也站了起来,边走边说道:“短毛,老汉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个大号孔明灯,就是热气球,怎么转向?我想往东走,它刮北风怎么办?”
“那个……”李自成结巴了,“那个么,这事很复杂,三言两语说不完。”
孙鼎相举拳就是一捶,“你就吊我胃口吧!害的老子上了你的贼船!”
李自成拱手要告饶,老孙“哎呀”一声倒退两步。
“嘿呀,你个短毛还要打我?老子跟你拼了!”
孙鼎相扑身上前就要跟短毛厮打,胡逸急忙阻拦。
老孙一手推胡逸一手掰住短毛脑袋按在胸口,凑近后他小声道:“干不干?”
不算白旺带进地道潜伏的百十个兵,孙鼎相有把握再从镇里拉出三百人。他们暴起发难,有很大把握擒获张总督。
李自成不到最后一刻不愿冒险,他抱着头吱哇乱叫,“不敢了不敢了。咱以后慢慢讨论行不行?”
“算你识相!”孙鼎相松开手,一推短毛脑袋,得胜而还。
张宗衡看了一出闹剧,也不以为意,笑道:“短毛,你这是刚从庙里还俗?”
李自成一摸秀发,“头发短,夏天就凉快,打理起来还方便,洗起来又省水,也不必担心砍人后发型乱不乱。哦,被人打了发型也不乱。而且,凸了就能变强!”
张宗衡哈哈笑了两声,“短毛还挺风趣,说的颇在理。”
他又看胡逸,“你怎么没剪短发?”
胡逸一龇牙,“冬天保暖。”
张宗衡哈哈笑着拍两下桌子,“有趣!”
他随即就变脸了,“短毛,你觉得能吃定我?”
“能!”
“凭什么?”
“你北面有三千人,你东面有三千人,你南面有三千人。在河对岸,我还有八千精兵。你往哪里跑?”
张宗衡一指张慎言,“这些人呢,像个破鞋一样都舍弃了?”
李自成淡定道:“所以我来了。”
张宗衡捋着胡子,“你不怕死?”
李自成笑了,“怕!”
张宗衡惊讶,“那你还以身犯险?这俩老头儿对你这么重要?”
张慎言和孙鼎相笑的很欣慰。
李自成轻抬腿,一跺脚,“端氏镇埋了八万斤火药。张总督愿意的话,可以带着你手下几千人留在这里做肥料。”
“……”张慎言和孙鼎相拉下驴脸。这短毛可真阴险,也不知道火药是真是假。
张宗衡嘁了一声,鄙夷道:“我是吓大的?”
李自成靠住椅背,缓缓道:“老张,再过两年建奴会在大同、宣府两地入寇劫掠。我肯定会带兵北上。无论如何,到时还望你帮我一把。帮我也是帮你自己。不然,你就等着被皇帝发配戍边。”
“……”张宗衡楞了一下。
李自成继续说道:“想一想己巳之变,想一想你的前任,再想一想你手下那些兵,你有把握挡住建奴?没有可能。保家卫国,还要看大顺军!”
“啪!”张宗衡一拍桌子,“大言不惭!”
李自成转头看贾家婢女,一招手,“妹子,来给哥哥沏茶。”
“啪!”张宗衡又拍桌子,“短毛,我懒得听你胡七八扯,说正事!”
小妹被吓得一哆嗦,哪敢过来倒茶。
李自成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一声震天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持续有节奏的炮声。
李自成竖着耳朵听完,嚯的站起,一指张宗衡:“糙尼玛!”
“……”张宗衡懵了。
李自成转头,“回去打探消息。”
亲兵胡逸迈步就走。
旁边两个看守官兵“唰”的拔刀。
李自成反手拎起椅子砸过去,狂叫:“糙尼玛!谁敢拦!”
不只小兵,在坐众人全呆住了。
胡逸趁机捡了把刀,继续往外走。
还是张宗衡反应快,一拍桌子站起来,“糙尼玛!你张狂什么!”
“稀里哗啦!”李自成直接掀翻桌子。
张宗衡及时往后一跳躲开了。难为他文官出身,反应还挺敏捷。
门口两个官兵回过神了,抽刀就要抓人。
“啊!”
“叮当!”
“啊!”
胡逸三刀把他们劈翻。
“不要打!”
张慎言大叫一声,“误会误会,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胡逸大步出门,外面很快传来惨叫声。
张慎言一急,膝盖软了,“张大人,快叫外面住手,祸事大了!”
张宗衡看了短毛一眼,心思转念间,开口道:“放那个后生出去。”
刀丢了的那个亲兵急忙跑出去传信。
院外消停了,断断续续还能听到几声哀嚎。
屋内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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