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有心试试革命军成色,要跟曹文诏硬干一场,所以没跑。
生命只有一次,成年人都懂,要么不干,要干一定得赢!
打仗说起来也简单,都是利用地形或城墙之类,挖壕沟摆拒马屯粮草,做好万全准备,等你来干我!
你好不容易爬上来或者跑过来,我对你一顿毒打!
当然,李自成是不会挖壕沟的,那东西虽然能阻挡敌人进攻,但同时也绊住了自己的脚。何况革命军现在没有远程火力,也不是坚守待援,躲沟后面没啥用。
双方对战,侦查很重要。
先找个险要扎营,保证自己粮草、后路没啥问题,然后侦查对方。
不停侦查;不停骚扰;找对面薄弱环节;派精兵去试探;有可能的话还要贿赂对面人反水。
一般决战来临之前,两面都在排兵布阵,互相找弱点。
真到短兵相接了,基本是一方有必胜把握,或者有人强行开团,对面不得不接。
七月二十八日,曹部两千人出山。
曹文诏在陕西紧追赵胜,一路翻山越岭,现在又是过黄河又是钻山沟,所以李自成断定他不会携带野战炮。撑死了有些虎蹲炮。
何况官军的后勤向来一团糟。
上面划拨的钱粮本就不足数,各级再层层薅羊毛,一线将领能拿到五成就算好的。
然后大将们要攒点私房钱又要蓄养精锐家丁,至于其他小兵,没饿死就行。
比如,司礼太监张彝宪,崇祯四年皇帝令他钩校户、工二部出入,署名“户工总理”,其权视外总督,内团营提督。
“彝宪按行两部,踞尚书上,命郎中以下谒见……”
他在任时经常扣押军械物资,索要回扣。兵部主事孙兆兴弹劾他,反被崇祯罚充军;兵部主事金铉、周镳弹劾他,反被斥退;工部尚书周士朴没有赴他的约,结果被崇祯责问罢免;继任工部尚书老曹也干不下去,只能屡疏乞归……
崇祯坐在皇宫里喝着茶,只想捷报频传,却从不想小兵也是要吃饱了拿上武器才能打仗。
如果大明边军能足粮足饷,或许关外鞑子已经死三百六十五回了——那帮辽将辽兵除外,他们背后牵扯的利益太大。
所以,凡是粮饷不济却又能打的官军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打到哪“吃”到哪。
李自成认为曹文诏不会有多少粮食,耗也能耗死他。
二十八日后半晌,两军在刘家庄对峙。
官军除了辎重队外,战兵披甲率百分百。
曹文诏身穿金漆山文甲锃光瓦亮;虎头吞肩兽挂在左右膀;一块护心镜盖住正胸膛;头戴凤翅抹额盔,上有朱红的簪缨英姿飒爽。
精兵白色鱼鳞甲;小卒红色布面铁甲。
举着蓝色三角小旗满场乱窜的传令兵也有齐腰甲。
李自成羡慕的不得了。
盔甲当然重要。
戚继光曾说:若身上盔甲坚好,就被他戳砍我一下,不能伤入。我就手艺拙,第二下也杀到他身上,思之思之。
明人有诗:
从军莫从口外军,身挟战具八十斤,
头盔脑包占得七,顿项掩遮从五论。
唯甲所披四十五,腰刀骨朵二四六,
精工精铁始合度,日夜磨淬光胜银……
当然,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了。
如今,“厂库领出盔甲,止头盔可用。其暗甲止可披戴操演,稍令习于负重,临事无一足恃者。”
再看胖袄——
“胖袄系各省额解,佐领等官钻谋管造,内俱黄绵败絮,不能当风。”
“近见包揽之徒,多收里甲银两,而制造极为粗恶,胖袄中贯沙,久则腐烂。”
“边军胖袄,率自苏松成造,每领计官价二两。又增解赴部交纳,几及三两矣。然此项银两,多以奸役侵费,实用不过七八钱。迨至输边,十九浥烂,军士未得实济。”
就这种破烂货,定制三年一给,但往往十年未拨。
所以,看曹军披挂,妥妥的精锐。
李自成神情紧绷,不敢大意。
双方列横队对峙一刻,日头开始西斜,晃的曹军头晕目眩。
曹文诏不能再等了。
他虽然第一次遇见队形这么齐整的流寇,按理应该保持谨慎,但几十斤的甲胄压在身上可难受。要动起来。
曹军变为凸阵,准备进攻。
李自成列凹阵,有本事插~进来试试?
曹文诏遣左翼奇兵出击;革命军有辛思忠率队迎战。
曹文诏遣右翼骑兵出击;革命军有谷可成率队迎战。
双方画个弧形交错而过。
明军左翼艾万年眼尖,看到后面赵胜部阵型松散,当即拨转马头直冲过去。
右翼曹变蛟心有灵犀,当即从旁包抄。
赵部喽啰们瞬间大溃。山地战他们还能对抗一下,平原列阵就是送人头。
“我日你先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李自成气得破口大骂。
幸好开始就没指望灯子,只安排他打酱油。不然这一下就危险了。
谷可成和辛思忠在对面没找到机会,返回救援。
曹文诏将右翼步阵前进,超出凸头,摆了个斜阵。(▂▄▇)
李自成变成倒台阶。(▇▄▂)
曹文诏怒骂:“小乃球!”
李自成回骂:“你头上害疮脚把把流脓——坏透咧!”
此时曹变蛟冲杀一回,德胜而还;艾万年却率队跑远了。
曹文诏督步阵前行十余步,见流寇阵型不乱,又止住。
“你他娘的也太小心了!”
李自成掏出怀表看下时间,然后给老曹射书一封——
“你的泪光,柔弱中带伤。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给你做的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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