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肉,兔子肉,掰开兔腿见兔心,撕开兔头见兔脑!”
袁毅笑脸相迎,手中竹叉摇摇晃晃,肉腿的油气星子飞溅,惹得杨柔退避,并皱眉开口道:“你这人好生古怪!”
“再古怪也没你古怪,我得时时刻刻提防你的背刺啊。”
“为什么?现在是赵国的地盘,我纵是武功高于你也没用,你……你硬得很,若要上前欺凌于我,除了合眼等死之外,没别的结果。”
“瞧你一副忠贞不屈的模样,怎的还不去寻一处悬崖跳下去?身边有刀啊?咬舌自尽未尝不可?”
“你说过汨罗……”
“担心尸体被糟蹋?”袁毅打断了她,“二位领头在帐篷议事,剩下的镖师都在明火周遭谈笑风生,我方才忙于打坐练功,你有太多的机会溜走,寻一块宝地把自己埋了去,怎的不敢?”
杨柔被问得鼻子抽抽,一双嫩白的拳头死死捏紧衣角。
袁毅开始得寸进尺:“让我想想,你那未婚夫见到我俩恩恩爱爱缠绵的光景,一定是大大误会了你!”
“闭嘴!”
“闭嘴个屁!”他坏笑道,“我说过一定让他领略赵国的青青草原,结果他提前从地底下见着了,但我还觉得不够啊,真不够。”
他作出大喘粗气的鬼样,狠狠咬下一块滋油的兔肉,嘴角鼓动,视线飘忽不定,看得杨柔一阵毛骨悚然。
“你可和我交待一些你未婚夫的具体情况,比如他为什么和李大将军对峙,好像都要打起来了,比如……他如今的修为,以及他背后洛河宗在赵国有无分支?”
杨柔倏地抬头,眼中寒光爆闪。
叹了口气,袁毅这下是知道,他问急了杨柔,估摸着未婚夫便是她的逆鳞。
也许这也是她为何不了断自己的缘故。
于是,他嘴角撇了撇,幽幽道:“给儿子起什么名?”
“什么儿子?”杨柔心中涌现不好的兆头。
袁毅隔空指着杨柔的小腹,沉思道:“当然是我们的儿子,大儿子叫赤游涯,若是女儿,那便叫白展雅,好听吗?”
“你!!!”杨柔目眦欲裂,全身都发抖起来,顷刻捂住自己小腹,两脚向前摩擦着车厢的地板,脚趾用力抵住车厢外的门框。
她想要把自己隐于阴暗处,远离篝火的照映,远离袁毅的面庞注视。
这样没用。
袁毅狠狠掐住杨柔的脚脖子,一把拖拽了过来。
“再问一次,告诉我你未婚夫的名字,修为,一切一切详尽的情况都得交待!”
在他考虑中,李克颜的危险系数远远不如一个洛河宗天灵根弟子。
理由很简单,大派子弟是凌驾于国家的存在。
李克颜有忌惮,洛河宗可没有,门下弟子想去哪就去哪,就算砍了赵国的皇帝老儿,洛河宗都不用出面,大周朝廷都能摆平。
杨柔嗓子都哑了,借着酒意清醒,手里多出了一把小刀。
杀气顿现,炼气四层的境界猛然爆发,竟是一刀刺向袁毅的心窝。
“咚!”杨柔闷哼一声,口里吐出鲜血,缓缓倒在镖箱旁的空地。
闻听这般大的动静,所有镖师,连同帐篷内的王野和黄子奚都跑来看个究竟。
“大当家,刚刚什么动静?”
袁毅啧啧两声,转头表情恢复平静,冷然道:“这女妖,又想反抗,倒是被我及时止住了,现在处于元气大伤的状态。”
说着,他拉着杨柔的手,搭住双肩令她重新出现在车厢外沿。
只见她气若游丝,嘴唇青白,身上衣物鲜血淋漓。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袁毅满脸大义凛然,关切的目光扫向自己白得来的打工仔,“你们,今晚大可放心地睡上好觉,女妖夜里不会行坏事了。”
“大当家英明!”
“大当家真是个好人啊!”
“你刚才还说大当家不会管我们死活,这不,看大当家多么慈悲的望着我们啊!”
“哪有,你听错了,我说的是大当家不会管我们的……咳咳,私活,他老人家只为证道,我们这般全为生计的蝇头小利,所谓苟且行止,他不会放在心上。”
袁毅细细听着这琐碎的人声,不由展开难明的笑容,略微扫过了镖师们各个声讨的样子。
他在张三那儿停顿了一瞬,若无其事的把杨柔斜斜倚靠在门框外。
并把被震得掉落在地的小刀捡起来,朗声道:“这刀却是锋利至极,不能交到你手中了!”
当着众人的面,他握刀挑着另一边散落的烤肉串,慢慢离开了车厢,来到王野和老黄的近前:“这肉烤得不错,出自那谁……”
围观人群立马跳出来一个大汉。
“大当家,俺叫刘麻子,这烤肉功夫,都是继承俺爹的手艺!”
袁毅颔首挑眉,“噢?刘麻子,以后你负责我的起居,膳食,腿脚麻利点,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嘶!
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刘麻子。
刘麻子耳根窜红,发觉现在安静到落针可闻,不由哆嗦着嘴角开口道:“大,大当家,我手脚不麻利,我,我也只会烤肉,再细一些的炒锅烹煮我是半分都不会。”
袁毅满意地看着刘麻子,“我喜欢诚信的人,越诚信,越能见证其品性的好坏。”
而这时,刘麻子身后的人堆里,张三压下脑袋,气得全身颤抖,双眼闪过一抹狠戾。
刘麻子颤声应道:“俺何德何能,能为大当家手下办事。”
忽然,袁毅走到他面前,抬头瞧着高自己半头的大汉,伸手拍了拍他的胸膛:“有德便有能,不会的,我可以指点你,正所谓但见丹诚赤如血,谁知伪言巧似簧,比起油嘴滑舌的小人之辈,我更需要的是一颗赤诚之心。”
“赤,赤诚?”
“没有错,赤诚,”袁毅转过身来,开始踱步来回走着,“你第一句话便提及了家人,把功劳全揽到你父亲的身上,此为孝;第二句话直截了当地交待自己手脚不利索,也不会更多的厨艺,此为诚;这第三句话,何德何能,更是坦白自己不胜重任,此为谦。”
说罢,袁毅停下脚步,笑道:“赤诚赤诚,孝、诚、谦缺一不可……如此难得的人才,我能遇上,许是一桩幸事!”
黄子奚在对面的位置,此时牢牢看着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激动得掐住一旁老友的臂膀。
这就是我们的大当家!
看啊!看啊!一个光明的未来,正向我们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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