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一抹鱼肚白,湿漉的草土芬芳随着微风扫过大片起伏不定的花簇。
中间一条延伸至雾霭尽头的蜿蜒小道,响起了短促的马蹄音。
纵马狂奔七十里的袁毅,已经疲惫不堪,两腿紧紧夹着马背,大腿根无比酸痛,下半身似乎没有了知觉。
他身前的马鞍倒挂着一个手捏玲珑小刀的女子,伴随每一次马蹄踏进水洼的颠簸,她的苍白小嘴便嘤咛一声,溢出点点鲜血。
她从小树林被拐跑出来,就一直没有停止一套动作——拿着一柄精致小刀,不停地扎着袁毅的全身各处,腰腹,胸膛,脖颈,甚至大腿根。
每一次奋力挥刀,他的皮肤都会泛起细细的金光一闪而逝,她就像扎着一块磨刀石,手指震得发麻,虎口都要裂开了,却令这人全无反应,还时不时配合她的嘤咛大声舒坦呻吟。
随着她的攻击,女子头顶的红色虚幻小蛇,虽远不如李将军头顶的百蛇狂舞来得壮观,但仍然一点一点飞入袁毅的眉心,温养着荒古之魂。
“我爹爹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爹爹是宋国国主,你师父是七星塔阎长老,你娘亲是大周皇朝的八公主,你表兄是李将军府邸的高级幕僚,你未婚夫在中原最大剑派洛河宗当掌门席下大弟子,你……”
袁毅的唾沫横飞,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拎着女子的铁盔,干瘪的嘴唇迎着微风,摩挲着的唇齿声令杨柔害怕得发抖。
“这可不是活下去的筹码啊,等我把你埋了,这世上恐怕就要少一个富贵命咯。”
颠簸的土路终于平坦,眼前一座宽敞石桥,桥下潺潺流动的溪水变得分外生动,雾霭从中向左右推开,视野一下子清晰起来。
袁毅嘿嘿一笑,收紧了缰绳,翻身下马,并竭力将杨柔从马背推下了草堆。
还用一柄朴刀连连割裂了笼头绳索、缰绳、肚带、脚蹬,使所有属于宋国铁骑兵的印记消失,便一拳头砸向马屁股,令它恢复了自由身,扭转马头便狂奔起来,直到消失进了雾霭。
随后,他双手环抱所有马具,滑下草坡,奋力掷入了溪水中间的湍流。
并俯身伸出手掌,舀了一瓢水,轻轻抿了一口。
入口甘甜,袁毅失笑摇头。
“这个鬼地方都没工业化呢,我担心水质问题指定有点毛病。”
感叹一番,袁毅双脚淌水,扑腾着水花,洗去全身脏污的痕迹。
做完这一切,只身穿着破烂亵裤的他,才松了半口气,翻身上坡,回到了仰卧倒地的杨柔身旁。
她的身下还有包袱,密布金紫色的纹路,定是来路不凡。
“决定你生路的,就是这包袱,如果没吃的,砍去你的左臂,如果没穿的,砍去你的右臂,如果没银子,砍去你的左腿,如果什么都没有,罢了罢了。”
袁毅捡起一旁的朴刀,咔嚓一声截断了大片草头。
同时色厉内荏地喊道:“老子切开你的小脑袋喂狼吃!嗷呜~”
显然这最后的狼叫没多少震慑的效果。
眼看草中女子严阵以待,虽已是虚弱至极,可仍然牢牢握持小刀,横在自己胸前。
“贱民,你若敢糟蹋我的清白身子半分,我便挥刀自尽,相信本公主的话吧!你的死期不远了!”
闻言,袁毅单手抵着下巴,深深瞧了一眼杨柔的全副甲胄。
虽然甲胄厚实,那玲珑有致的身段却藏不住,暴露出来的雪白脖颈都亮得反光了。
“我听说南荒边上的汨罗城最是兴旺皮肉买卖,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值八贯铜钱,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小姐值四两银子,一个皇室贵族的在逃公主,想必……”
袁毅垂涎欲滴,鼻息粗重,化身了一头豺狼,满脸阴冷坏笑。
“你,你敢!”
杨柔双眼浸满了泪珠,胸口剧烈起伏,神情蓦然惊恐。
“我怎么不敢?”袁毅反手一刀插入杨柔脸旁的泥土,两指拱起,以指背一下一下捶打刀身,使之发出清脆的刀鸣。
随着刀身震颤,袁毅幽幽的魔音,从头到脚浇入杨柔的身心:“想自刎,也可以,汨罗城还有女尸买卖,有奇怪癖好的市场,并不只限于活人,啧。”
杨柔起伏的胸口加快了频率,口里喷出的白气,扑打在袁毅慢慢靠近的面庞。
她竟是呜呜哭出了声,泪珠哗啦啦划过脸颊。
握紧小刀的双手不知不觉间,被袁毅拿捏起自己的葱葱玉指,松动开来。
小刀坠入袁毅的手心。
抓起刀柄,他不再废话,挑断紫金色包袱的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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