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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么个情况,荣安伯恍然大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手冲乔翰便是一顿拳打脚踢,他们全家都要被这孽子给害死了!

看着爹娘的模样和周围人的神色,乔翰再傻也明白他是闯了大祸。但他若不是人傻,也就干不出那样的事,所以只是不管不顾的抱住他爹的腿。痛哭流涕地叫唤道:“爹,我错了,我不该色迷心窍,这样行不行,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休妻,我把杨氏休了,我娶姜五姑娘进门,我可以把所有妾室发卖出去。我好生待她,不教她受一丝委屈。”

这番话险些把穆国公府的众人气吐血,然而更气的却另有人在。

“不知家姐犯了七出中的哪条世子要休妻,不妨说出来大家听听。”杨氏之弟杨应气了个够呛,自己今天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呢?天知道他在水榭听见好友告知他这姐夫做出的好事,差点没去拼命。他早就知道他这姐夫不靠谱,却没想到能这么离谱,再听听那些话,就差造反了。

想想杨应不由得冷汗淋漓,他真恨死这个姐夫了。他自己想死那也别拖上旁人啊,杨家上下几百口人呢,他可想因为这么个畜生把全家给坑害了。心中立时有了决断,只冷冷说道:“杨家门第矮,够不上荣安伯府,家姐更是不中用,配不上世子这般优秀的人。”只朝姜家人拱了拱手,说道:“今日是晚辈无礼,先行告辞,来日必亲自上门致歉。”

说完,也不再看旁人,便与着家中姊妹一道离去。

而众人也生怕再听见什么恐怖言论,纷纷迫不及待地上前告辞。

姜槿让人把姜棽送去常青院后,便令人封锁了内院,把客人送走后,更是不许人进出穆国公府。至于乔翰,姜槿纵使恨不得他立刻去死,但她明白各位长辈皆在,乔翰是无论如何也轮不到她这个小辈做主。不过,她拿乔翰没法子,对那几个亵职的下人可不会手软,先命人拿下,一人二十板子打了,再亲自审问缘由。

穆国公夫人萧氏简直恨不得把乔翰活撕了。自己的女儿那是从小就如珠似宝的养大的,这么个废柴纨绔怎么敢,他怎么敢?奈何他是朝廷封诰的世子,母亲更是宗室郡主,不是她能随便处置的。只深吸了口气,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今日真是生受了荣安伯府的,到底是招待不周了,潘嬷嬷,你还愣着做什么。”

潘嬷嬷脸拉得老长,冲身边的奴才训道:“没听见夫人的话吗?内院哪有你们待的份,一个二个都不知礼数!”

听着潘嬷嬷的话,荣安伯夫人如何不知道这是在指桑骂槐。一个老奴婢也敢这么嚣张,她方要生气。

只见潘嬷嬷朝荣安伯府的人福了福身,就把人给“请”了出去。

姜老太爷冲姜秉使了眼色,姜秉立刻跟去了书房。

姜太夫人看了这一地狼藉,头疼地揉了揉额角,只让人看着处理,便让人扶着走了。

京城各府却是热闹了起来,今日穆国公府设宴,除了几个亲近的人家,其余人家请的大多都是公子姑娘们。赴宴的贵公子与贵女们纷纷把事情告知自家长辈,那些人家纷纷勒令家中子女,不许在外胡言乱语,以免触怒宫中,得罪太子。

可流言这东西往往最是撩人心弦,哪怕事涉皇家,也依旧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韪。

常青院内,看完了帐本,不由闲暇了些。可听着外面的流言,姜槿委实不大痛快,太子究竟在搞什么鬼?

姜槿也委实是冤枉了景昭。

景昭这些日子只顾着去查姜棽落水的真相,他从不认为乔翰那废物有那样的本事。忙的是脚不沾地,连姜棽病情也没空细问,只是勒令院使在姜棽病好前不许回宫,而后又是递信……等他回过神来,才发现流言蜚语遍地。

京城流言四起,宫内也不得太平。皇帝看着眼前的儿子,不由得恍惚,那个小小一团会软软糯糯叫他父皇的孩子不知不觉己长成了龙章凤姿,颜如舜华的翩翩公子了。还有了心爱的姑娘,吾家有儿初长成,皇帝心里感慨万千。

至于那荣安伯府,皇帝并未放在心上,就当留给太子练手了。如果他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那也只能说明他还不够资格做大琞朝的太子。

至于太子请旨赐婚的事,皇帝只说了句:“你是太子。”便直接让人摆驾凤銮宫。

景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直至夕阳西下,李德全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提醒宫门快下钥了。

景昭回到太子府依旧没想明白,直到月上柳梢,他才不得不处理奏折。一连两天,皆是神思恍惚。

与“狠心”的皇帝不同,皇后裴氏心疼儿子,每到夜深人静便开始抱怨皇帝。

景昭委实不明白父皇的话,他从小就喜欢上棽棽了,自从八岁时他在穆国公府见着那个搪瓷娃娃一般乖巧可爱的棽棽时,就上了心。可他明白,身为储君婚姻大事从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若他想凭借自己的心意,那就要更加努力,向所有人证明他不用依靠任何势力也可以平稳朝局。他也想如父皇一般,给予心爱的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

所以他一直非常努力,十岁时就能处理好军国大事。十三岁时便请旨去了边关,整整四年,他用赫赫战功与多智近妖的谋略向所有人证明了他的实力。终于,他以最完美的姿态回到了京城,壮志凌云。可在棽棽那里他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感,她己经不纪得他了,对他唯有恭敬,再不复儿时的亲昵。他本想一步一步重新在棽棽心中刻下痕迹,他从不敢在任何人面前透露出自己的心意,唯恐吓到了她。母后从自己回来便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张罗太子妃,他没有告诉母后,因为他想让棽棽真正喜欢上他,而不是因为旁的原因。

唯有热衷做媒的宛阳姑母觉察出了他的心事,隔三差五就举办宴会,他也得以经常见到她。

四年的时光,棽棽出落得愈发娇俏。或许是因为母亲出身将门,不似那些个大多一样的文臣千金。发自内心地说,他从不欣赏那种弱柳扶风的美,亦不喜欢那种闹腾粗糙的武将之女,不是看不起,只是不是喜欢的人罢了。

棽棽虽然外表如一个粉雕玉琢的娃娃,但浑身散发醉人的生气。

犹如瑞雪晨曦,又似漫天星河,刚柔并济。

想着静心湖的事,景昭真是把那些人给恨死了。如果不是那些人瞎捣乱,他现在怎么会这么难!他原本可以一点一点让棽棽喜欢上他,现在父皇对他避而不见,棽棽会不会以为他没有担当?只是这样一想,他就觉得坐立难安。

景昭不好过,他亲爹的日子也就那样,日日承受着来自各方面的怨念,心里着实郁闷得紧。

皇帝只觉得冤枉,他并非如流言中说的,是忌惮姜家,不愿儿子娶姜家女。若他真是个心胸狭隘,小肚鸡肠的君王,那武安王府手握十万重兵,早就做了鬼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太平富贵可享。

这事只是他的太傅,他儿子心上人的亲祖父不愿意。姜老太师一直以来对他忠心耿耿,又是他的太傅,他也不好强行下旨伤了忠臣之心。太子妃一事事关国本,宛阳可是他的亲妹妹,怎么可能瞒着他这么大的事!他也是多方面查过姜氏女的,出身尊贵,品行容貌也是上乘,但奈何人家祖父,父亲皆反对。

他本意是想告诉儿子:“你是太子,你得拿出本事来,自己想办法让人同意。”那孩子一向聪明,怎么这次犯了糊涂。皇帝心里心悔不己,可这才不过两天他就改口,教他的面子往哪儿放?所以,哪怕每日白天面对母后埋怨,晚上被妻子抱怨,也只能咬牙坚持,自己选的路,哪怕摆满了刀子也得走完。

他的心里很苦,听着那些似是而非的流言,更是火上浇油。可他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传流言的人都抓进牢里吧,那整个京城都该变成监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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