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也只好继续下去了。”
嬴政驭马和王陆调头,又朝西街奔去。
一个时辰后,二人无功而返,回到杏花坊。
“政公子,王兄。”史迁在门外挥手,胸前的竹筒哐当哐当响着。
嬴政下马车的情绪不佳,简单应了声后,把马车的缰绳捆在门柱上。
“何事不顺?”史迁察言观色道。
王陆简单复述一遍。
“这成矫挺狠,仙留坊这样的大店也就算了,连小客栈都封。”史迁把这事记在竹简上。
“不过你们不是非要选酒馆食店,也可以约公孙鞅去野游。”
嬴政双眸骤得一亮,“这个可行。”
王陆则心头一跳,这史迁已经好几次贴脸背刺自己了。
“我觉得不妥。”王陆指着天上几大云团道,“咸阳近日有雨,到时路途泥泞,反而扫兴。”
嬴政和史迁对望一眼,他们一个生在邯郸,一个升为史家主笔后才来秦国,对咸阳的气候不多了解。
“若是下雨,确实不适合野游。”史迁嘀咕道,“要是有一湖心亭,听雨打芭蕉、赏水面涟漪倒也很有情调——”
后面的话,就没说下去,史迁也知道嬴政的能力拿不出这些。
说了也白说,还徒增烦恼。
“泛舟如何?”嬴政突然向王陆问道。
“不行不行,”王陆道,“现雨季刚过,咸阳湖浑浊不堪,水流也凶。说是泛舟游玩,不如说是拿命冒险。不妥。”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嬴政烦恼得紧。
王陆瞧时机差不多,就道:“其实我已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只是现在不能说,隔墙有耳,待明日你们就知道了。”
“王兄,你——”嬴政忍住想要询问的冲动,“我信王兄!”
史迁抓了抓手,也不知道是手痒,还是心痒,史家的职业本能让他想第一时间就把真相记录下来。
“我不信,所以我可以问吗?”
“等明日你们就知道了。”王陆婉言拒绝。
史迁咬住笔头,沉思状——整个咸阳的酒馆食店都已经被成矫“打点”好了,哪里还有可以歇息的地方?总不能请到家里来吧?
请到家里也不是不行,只是嬴政作为“主”,王陆作为“臣”,“臣”是不能越过“主”邀请公孙鞅的。这就是规矩,如今这么多人看着,肯定不能公然违反。
可作为“主”的嬴政要是邀请公孙鞅,按照礼节,只要家中长辈尚在,就必定拜访。
嬴政的长辈就是秦王。
公孙鞅都没有确定留下秦国,贸然前去拜访秦王,会给其他国的使者们一个错误的信号。
想必以公孙鞅的脑子,如果嬴政邀请他家宴,肯定会避嫌拒绝。
那么问题来了,家宴也不行,外宴也没辙,王陆还怎么安排明日公孙鞅歇息吃食等问题?
总不能再拎着食盒走来走去吧?
同一招只能用一次,第二次用的话非但没有效果,反而会惹来各国使者的鄙夷。
史迁看着王陆——王兄果非常人,总是能在我认为绝境的时候力挽狂澜,劈开一条生路。
就是这吊胃口,有些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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