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艮第与神圣罗马帝国的矛盾由来已久,但勃艮第家族与哈布斯堡家族却没有什么值得争吵的地方,这也是霍尔维尔愿意将上一任皇帝的遗留问题放到这里讨论的原因。
这里原本来商量苏黎世的问题的,现在却变成了哈布斯堡与勃艮第关于神罗利益的讨论,让东道主温克利特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也正是这次的讨论,让这位野心勃勃的苏黎世大贵族头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渺小。
瑞士邦联之所以能在对抗皇帝的战争中屡屡获得胜利,并不是说他们真的具备与皇帝站在同等资格谈条件的实力,而是皇帝对于各方势力妥协的结果。即使后来的瑞士联军干爆了勃艮第,这块由泥腿子与小贵族为主导的邦联势力依然无法登上决策欧陆事务的政治舞台。
“出身即命运,这是时代的悲哀,也是人类的劣根性所在。”格罗斯大教堂外,一个身穿灰袍的修士站在一处角落,他的身后站着另一个身穿灰袍的修士。只是后者的身材略微高大了一些。
“艾尔法,注意你的言辞。”身材高大的灰袍人提醒道。同样的,他的用的也是英语。但他的声音浑厚且沧桑,听起来与步入老年前达到身体巅峰的壮实中年人差不多。
“这也是我加入光照会的根本原因。”艾尔法说。是的,他就是那个与查理见过一面的诡异修士艾尔法。
“你加入时才只有6岁。”虽然斗篷覆盖下看不到中年修士的容貌,仍能从他的语气中猜测到这位中年人在刚刚差不多翻了个白眼。
“是的,我加入时才只有6岁。”艾尔法将中年修士的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他。他的语气淡淡的,就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现在我承人你有宿慧,但我的信仰告诉我仅此而已了。”
“世人都是愚蠢的,你也不比他们聪敏多少。”艾尔法丢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虽然面孔被藏在斗篷下,被嘲讽的中年男人看起来没有丝毫的不快。他发出两声野鸭子似的笑,然后问小修士:“你要去哪?”
“该死!”艾尔法赌气似的咒骂了一声,回到中年修士的身后。
“这才是你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中年修士伸出手来,想要摸一摸艾尔法的脑袋,却被后者闪开了。
“我只想尽一个父亲的职责。”中年修士说。
“可我身体里流淌着的并不是你的血。”
艾尔法虽然回应得很冷漠,仍然不留痕迹的将脑袋“撞”上中年修士的手,然后老老实实的跟在中年修士身后,离开了教堂广场。
广场上的人很多。大部分人没有注意到这对奇怪的修士离开,却注意到了身上挂着六个血淋淋脑袋的鲁道夫。
此时的鲁道夫在格罗斯大教堂外的广场上穿行。他脸上的创伤向诉说着昨夜战斗的惨烈与作为逃生者的幸运。挂在身上的脑袋已经不怎么滴血了,但浓重的血腥气仍将这个死里逃生的战士重重包围,并驱散了任何想要向他靠近的居民。
看起来伤势不重的士兵在广场上的出现打破了城市的寂静。人们变得乱哄哄的,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昨夜突袭队伍的事——要知道这些事在上午时人们还不敢明目张胆的讨论。
安东尼·罗兰远远的见到了这一幕,他派人将鲁道夫给接到面前,然后用罗曼什语说道:“你是真的勇士。”
鲁道夫神色黯淡。他摇摇头,含糊不清的回应:“我的同伴们才是,我只是替他们来领取这份荣誉。死者无法开口说话,所以就由生者代劳。”鲁道夫并没有意识到他用的是德语,自己的家乡话。
一个人在经受巨大打击后才会情不自禁的说出母语,对此小罗兰深有体会。他开口鼓励道:“恭喜你取得了护送勃艮第继承人、卡罗莱伯爵查理大人的资格,并且我个人会额外给你一枚金币作为奖励,希望你可以代替你的朋友们好好活享受这份荣誉。”
鲁道夫举了个躬,在书记官登记后,拿着小罗兰给他的杜卡特金币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人群沸腾起来了。1杜卡特金币差不多是苏黎世的自由工匠3个月收入,虽然鲁道夫受到的格外奖励令人匪夷所思,人们再次将谈论的焦点聚集在了勃艮第的雇佣公告上。
财富可以另一些人做出违背日常的举动,这在高商业化的城市中更能体现。一些人已经开始跑回去联络同伴了——因为市场关闭,大部分手工业者无事可做,没有收入来源的他们生活得很艰难。当然,大部分人还是在观望。施维茨人的凶残早已深入人心,大部分人都觉得犯不着为那一点点的钱丢了自己的性命。
但观望的人在第二天就变得不淡定了。因为第二天一早鲁道夫又一次来到了小罗兰这,交了一个战利品。
成为护卫的底线是5个施维茨人的脑袋,但上交10个施维茨脑袋的护卫在待遇上要好很多。
“我想做的更好。”鲁道夫说。
虽然大多数人不知道他是如何作到的,但并不妨碍更多的人开始心动了。因为鲁道夫本身并不是士兵中出类拔萃的,身上又明显带者伤,这种人都能在施维茨人那讨到便宜,凭什么自己不能?
看着人们的热情被鲁道夫调动起来,小罗兰忍不住笑了笑。他觉得可以去请查理出来了,完成这计划的最后一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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