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森林州,好像进入另一个世界;
哦,那你一定来自勃艮第。”
森林州就是瑞士地区小邦最早的统一称呼,历代文献里的翻译比较文雅,曲解了这个名字的含义。如果按照它的实际意义翻译,“蛮荒大森林”更贴切。
当然,这种解释主观性侮辱太强了。苏黎世与施维茨、还有巴塞尔和伯尔尼都是高贵的帝国自由市,并不包含在“蛮荒”之列,虽然它们离泥腿子的荒地挺近。
看到查理一脸嫌弃的模样,老罗兰与让·德·奥西对视一眼,耸耸肩,勾肩搭背的玩牌去了。查理知道他的两位老师在向自己表达什么:“不是你小子死乞白赖的要来瑞士遭罪么,这会儿又嫌弃了?”他无奈的对两个老头翻了个他们看不到的白眼,硬着头皮走进房间。
苏黎世原本并不穷。作为帝国自由市与瑞士地区第一大城市,苏黎世一度是极繁华的贸易中心。但战争开始后市长鲁道夫·施提西关闭了市场,加上战事不利,这才让城内像是被洗劫了一般的破败与死气沉沉。
一进屋子,安东尼一边用袖子擦着椅子一边向查理抱怨:“我觉得陪你过来就是个错误,查理。”
一脸冷漠的考尼尔倒是没说什么,长期的军旅生涯使他的性格变得坚毅,长期的位高权重让他不得不时刻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位冷静的总督从口袋中拿出一块抹布,在椅子上擦了擦,然后将抹布丢给了安东尼。
“该死,你竟然准备了抹布。但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安东尼愤愤的接过抹布,把它塞到查理手中。
考尼尔忍不住拿安东尼调侃:“你又没问我,兄弟。抹布是伊芙琳提醒我带的,可惜你的阿芙丽娜并没有提醒你。”
伊芙琳是考尼尔的妻子,一位来自卢森堡的贵族少女。(另一个身份则是考尼尔的骑士同僚伊萨克的堂妹。)而作为“无所事事的混蛋”,安东尼几乎达到了人憎狗嫌的地步——几乎没有贵族女孩愿意嫁给他——于是这货只好找了个叫阿芙丽娜的女人当姘头。阿芙丽娜是波旁家的私生女,除了安东尼外有至少6个情夫,以至于安东尼即便想娶她可能也排不上号。
这位绿帽王忍不住开始口吐芬芳,但在查理和考尼尔面前,安东尼不是那么有底气,所以只是不痛不痒的吐了几句。
看着拌嘴逗趣的哥哥们,查理忽然意识到:私生子之间关系这么好的怕是整个欧洲只此一家吧?
不大一会,一个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瑞士少女走了进来。
“三位,嗯,先生,”她似乎不习惯用敬语与书面语,“晚宴已经准备好了,稍晚一些你们可以去双塔楼,就是格罗斯大教堂。”小姑娘说的法语并不纯正,里面似乎掺杂了日耳曼的乡下口音,听的查理头皮发麻。
或许是在勒内的宴会上憋得久了,抑或是来到乡下想放纵一番,安东尼在见到小姑娘的第一时间就色心大起,眼睛里就差写着淫荡这个词汇了。
“嘿,小宝贝,现在有空吗?”安东尼吹了个口哨,步伐轻佻的拦在了小女孩身前。
“什,什么?”小女孩像个小兔子一样被吓了一个激灵,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顺手将空托盘护在胸前。
安东尼得意的朝他的两个兄弟看了眼,挺了挺腰,露出一副坏坏的模样,一步步的逼近小女孩。他每逼近一步,小女孩就往后退一步。在安东尼的压迫下,小女孩退无可退,最后撞到了墙上。
“你要做什么,先生?”小女孩的声音里似乎夹杂了哭腔。
安东尼又逼近了一步,此刻他的身体和小女孩的几乎要贴在一块了。
查理和考尼尔知道,因为他俩和安东尼呆在一块,这个无赖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对小女孩做太多分的事,最多是调戏一下而已。当然得手后安东尼会记住小女孩的相貌,找机会在查理和考尼尔看不到的地方偷偷让自己的行为更进一步。
“不要过来……”一句罗曼什腔的德语脱口而出,声音里透着小女孩的惊恐与绝望。
查理与考尼尔都认为安东尼要得逞时,见到这个大个子将屁股猛地抬了一下,然后发出要死了一样的惨叫。
小女孩趁着安东尼倒地的功夫像小白兔一样跳着跑开,留下像煮熟的虾一样蜷缩在地上的可怜男人。
查理这才意识到不妙。他与考尼尔对视一眼,跑过去扶起安东尼。要知道安东尼可是个二十多岁的男青年,小女孩瘦瘦小小的甚至不及安东尼的胸口。这边的蛮子连小女孩都这么猛的吗?
“他妈的,这头小母牛下了死手。”安东尼恨恨的朝小女孩离去的方向看了会儿,将所有能想到的淫荡下流词汇从脑海中过了一遍,开始背书一样的口吐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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