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客栈里安顿下来,天空飘起了小雨,夏日的暑气顿时减轻了许多。换了件长衫,南宫霄天出了门。清泽默默地撑着伞跟在他的身边。主子本就是少话之人,近来愈发的沉默了。有时候跟他说了半天,他也未必会回上一句。
因为下雨,路上为数不多的人皆是行色匆匆。南宫霄天却是缓步而行,雨水顺着伞沿滴落下来,形成了一条条的水线,让周围的景物都变得不甚清晰。那日与小东西一起撑伞而行时,燕王府内的景色也是如此一般蒙了一层纱。
“谨哥哥,你等等我!”一道清脆的声音让他猛然一惊。
侧目望去,便见十七、八岁的少年正站在一户人家的门外,朝院里嗔道:“都说不能带你去了,还跟着做甚!”
“求你了,我一定听话,就带我着我吧!”一个八、九岁的孩童跑了出来,一把抱住了少年的胳膊。因为跑得急,踏进了地上水洼,里面的泥水飞溅起来,形成一条弧线落到了南宫霄天的襟角。
“福宝,看看你做的好事!”少年轻斥了一声。转过身,因手里举着伞,不方便施礼,便颔首道:“这位公子,我家弟弟顽皮,实在抱歉。在下顾谨言,这里是我家,如果公子不嫌弃,请进去坐坐喝杯茶,我让人把公子的袍衫清理干净。”
南宫霄天正在失望,摆了摆手道:“不必了。公子既然赶着出门,就快些走吧。告辞了!”
“如此就对不住了,公子慢走。”顾谨言说着,将弟弟挡在伞下,送进了院子。
“主子,要不要回去换件衣裳?”清泽边走边问。主子喜洁,该是不愿意穿着溅了泥的袍衫。
“不必了。”南宫霄天往前走着,唇角边溢出了一丝苦笑。小东西仅在他的逼迫下才叫过几次“怀瑾哥哥”,怎么会在大街上如此称呼他呢,更不可能叫他“瑾哥哥”。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二人不得已,只能就近找了间茶铺进去避雨。茶铺不比茶楼,没有雅间,清泽让伙计给找了一处靠墙边比较僻静的位置。
茶铺里客人不多,除了他们,只有窗边那桌一老二少三个汉子。
其中一个年轻的抱怨道:“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可别误了钱员外家的活计。”
年纪长的从腰间摸出一支烟袋锅,在桌腿上磕了磕,边往里装烟丝边说道:“急什么,现在晌午才刚过。咱们今儿个不过是去量量尺寸,定定样式,有一两个时辰也就够了。”
“可这雨要是一直不停,万一涨了水,就没法过河了。”年轻人还是很担忧。
“师弟你是不是糊涂了,”另一个年轻人说道,“你啥时候见这河水涨得把桥都没过去了?”
被唤作师弟的那位说道:“我不是怕雨大不好走嘛!”
接下来,三人闲聊着。听他们说话的意思,是做木工的手艺人,师父带着两个徒弟。接了个大户人家做嫁妆的活计。
南宫霄天凝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好半天之后,朝清泽勾了勾手:“去问问他们,为何水不会涨得没过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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