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尔斯一直在原地等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才感到自己的神国一空，旁边毫无生气的手办又变得灵动起来。

李修重新回到李二狗的身躯时，不由得惊讶于自己比神国还庞大的意识，居然能丝滑地塞进这个小小的身体里。

玛尔斯打了个哈欠，对李修道：“调查员，我困了。我去对面桥洞睡一觉。”

李修一本正经地点头道：“嗯。另外，我已经初步评估出你的能力效果和强弱了。

之后我就不待在你身边了。如果你要找我的话，你只需要在你自己的神国中，沟通我留下的符号就行。”

玛尔斯瞪大了眼睛，听到李修补充道：“当然，这只是用来方便沟通而已，没有其他用途。你也随时可以抹去。”

天际慢慢地冒出一撇明亮的阳光，天光照出水波荡漾，仿佛碎银。

玛尔斯压下心底的震惊，严肃道：“好，日后可能还会请调查员助我一臂之力。”

“水蓝星上，还有很多和你情况相似的存在。”李修缓缓地抛出这个重磅炸弹，“我和我的同事们，就是为了调查这些的。以后，或许也要请你帮忙。”

还有和自己一样，来自其他世界的人么？

玛尔斯的眉头皱紧，感觉水蓝星现在的平静水面下，是汹涌的波涛。

事实上，李修只知道那个拜访火星的人形炮弹和面前这位玛尔斯，加上自己，三位而已。

但李修有一种预感，未来可能会真正地混乱起来。

二人分别好一会后，玛尔斯的内心小人冒了个头，道：“哦呼！合作对象离开了。”

玛尔斯此时已经在另一个桥洞的角落睡着了，一个人睡得正香，没有听到小人的话。

小人摇了摇面容模糊的头，叹气道：“唉，怎么可能让你现在就想起来呢，不受欢迎的战争之神？”

小人接着盘膝坐下，两道细细的，半透明的线从它的后背伸出，越伸越长，直至穿透了玛尔斯的后背，伸出了玛尔斯的身体。

那两条细线摸索着进入了玛尔斯的腕表，像是线虫一样蠕动着。过了一会，细线缓缓地伸了回去。

玛尔斯继续熟睡，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一切仿佛无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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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修在玛尔斯的神国里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收获了，尤其是对于自己的意识力的掌控噌噌噌往上涨，他更是十分膨胀。

但李修并不感到轻松。

他现在脑子里有个问题，一直让他纠结得不安生。

物质和意识究竟哪个是本原，物质和意识究竟谁决定谁？难道是互相交叉的？

可是石头也没有意识啊？不对，自己怎么知道它有没有呢？连火星都成精了。

难道意识是物质的充分不必要条件？有物质不一定有意识，但意识的存在必须依托于物质？

可自己在神国的情况，就是只有意识而没有物质。有意识没物质，那不就是幽灵了吗！

李修苦恼地挠了挠头，他用自己贫瘠的哲学知识没有得出什么结论。

李修不是什么大哲学家，高中上课时，对于政治、语文这一类课都是睡过去的。后来分班，他就更不管这些哲学问题了。

但李修有一点能够确定：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还能前行，便继续前行吧。停滞不前只会把自己折磨疯。

他想要找到答案，但也不能过于执着。

但没有了人类的肉体，他对于情绪的感知确实弱了无数倍。人体内的激素、微生物、神经元，统统消失了。但李修依旧保持有一种极淡的感知。即要使情绪波动的阈值高了很多。

李修感觉，这还是一个物理和生物的问题。

果然，学好物理化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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