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牛一家子,在铜锣村虽然没有威名,但有善名。平日热心助人的他们,回报自然而然是各种好人缘。
村里总有忙不完的活计,年轻的夫妇不得不多做些,以此来养活嗷嗷待哺的娃娃。
娃娃精力旺盛,交给家中老人,老人也是有心无力。
铜锣托儿所的开张,又是在阿牛及家人的宣传下,许许多多的年轻夫妇都将孩子送到了托儿所。
知年原本以为,油水捞不到多少,几块铜钱应该是有的。然而,事情的发展永远不会如她所愿。
送孩子来托儿所的人家,不是以粮抵钱,就是以被褥抵钱,总而言之,就是没钱给知年,吃穿拿来一大堆。
一分油水都没能纳入囊中的知年,心情低落,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温婉式的开心。
用小白的话来说:真是难为她了。
有人帮照看孩童,作为父母自然是开心得不得了。天还蒙蒙亮,他们将就还在熟睡中的娃娃抱去了托儿所。
知年强忍困意,以精神百倍的姿态迎接这些小娃娃。
父母们将孩子放置好,就赶去干活了。
知年见娃娃们还在熟睡中,回到房间继续睡回笼觉。
“呜哇呜哇呜哇——”
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渐渐传入知年的耳中。随后,这种撕心的哭喊声像是被解开封印一般,接二连三地加入队伍,汇聚成一头庞大且无法躲避的猛兽。
猛兽凶猛,整间院子在猛兽的声浪中强烈地晃动起来。
知年和小白只觉得天旋地转,他们被从梦中拉回现实,没来得及缓神,匆忙地从房间跃到楼下。
熟睡的娃娃已经醒来。
会走路的,已经哭喊着走到院子门口。
会爬的,已经哭喊着爬到房屋门口。
只会躺着的,哭喊得更激烈,甚至将没来得及消化的奶水吐了一脸。
只有少部分,一脸懵懂,不哭不闹地坐在床上。
知年捏诀设下一道结界,将孩童的哭喊声隔绝,防止会走路、会爬的孩子走出院子。
知年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进屋子。
送来的孩子,年纪参差不齐,最大不过七岁,最小也才四个月。
小白站在门口,屋里的一切,犹如末日绝世。
有史以来最具挑战的任务吗?
他还没做好准备。
“啊!”
耳朵传来一阵撕扯的疼痛。
小白回神。
爬到门口的娃娃不知何时止住哭声,一双泪汪汪的大眼,直愣愣地看着小白。
小白吞一口唾沫,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娃娃们纷纷爬到小白身旁,垂着鼻涕,伸手就是毫不客气地揪着小白的耳朵,身体的毛毛,还有尾巴。
“小狗勾。”
娃娃下手,不知轻重。
小白吃疼,朝屋子喊道:“年年,救命~!!!”
“咩——”
老白走到院门,将趴在结界哭喊的孩童一个接着一个地叼回院子。
一眨眼的时间,铜锣托儿所,鸡飞狗跳。
“哇呜哇呜哇呜······”
“小白,他为什么还哭?”好不容易研究完怎么给娃娃换衣服的知年,一脸茫然地看着床上哭闹不止的娃娃。
“是不是拉了?”小白被迫躺在刚会爬行的娃娃怀中,生无可恋地接受着他们的轮番蹂躏。
“刚才换衣服的时候,还是干净的。”
打架都不一定会流汗的知年,已经满头大汗。
“那就是肚子饿了。”
“饿了?给他们吃什么?”
“我哪里知道。”小白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任何活下去的激情了。
知年提起爬过来抱着她手臂的小肉团,对他做了个鬼脸,便将他推到小白面前。
院子里,老白在女娃娃们的打扮下,已经成为一头美丽含羞的老公羊了。男娃娃们不是玩着木马,就是骑在他身上,嘴里喊着“驾驾驾”地玩闹着。
玩闹的嬉笑声,替代了大部分的哭喊声。
会走路的孩子只要有玩伴,就不会想着要回家。
会爬的孩子,只要有玩具转移注意力,也能很快将情绪哄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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