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裕树觉得黄昏是一天中最为摄人心魄的时刻,美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不同于黎明的清爽,黄昏的美更在于日轮缓缓坠下的悲壮,是一种暖色的天空将要被漆黑淹没的沉重。
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将视线收回到眼前,继续随手翻了翻手里的书,北山裕树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发酸的眼睛,决定起身休息一下。
萨麦尔正趴在窗台上欣赏着楼底下的歪脖子树,歪歪扭扭地试图把自己也摆出那样的姿势。
许是听见了声响,她扭头看向正在伸懒腰的北山裕树,歪了歪脑袋,“你在干什么?”
北山裕树直起身,又动了动僵硬的脖颈,能清晰地听到几声咔嚓的动静,“这叫作伸懒腰,呃……就是一种可以让人感到轻松的魔法姿势。”
“哦~~”
萨麦尔感到惊奇,“这也是那本书上的魔法吗?”
“啊?嗯……对,没错,书上说,这是人类的魔法。”
北山裕树敷衍地点了点头,突然意识到,如果自己要学魔法的话,找面前这位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祖宗不是比手上这本不靠谱的黑魔法书更好?
“那个……萨麦尔你会魔法吗?”
“不会啊。”
“这样啊,那你能教我……哈?不会?”
北山裕树抬起头,看向眼前的波浪头,少女头顶的两只角在最后的辉光中映出一道光。
身为一个恶魔,居然不会魔法?
萨麦尔自己倒觉得这很正常,“毕竟上学的时候我就不怎么听讲啊,能顺利毕业找到工作就已经很不错了。而且过了这么多年了,当年老师讲的什么仪轨啊、咒语啊,肯定早就忘光了啊。”
说完,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似乎也觉得自己这个使魔有些不称职,“嘿嘿……不过,如果只是一些基础的魔力运用的话,我还是可以教你的。”
盯……
北山裕树默默地看着卖萌傻笑的萨麦尔,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啊~你别不信啊!”
萨麦尔鼓着脸说到,“我当年在学校打架可是很厉害的!你看!”
这次她没有等北山裕树回应,一团火焰突兀地从她的手里升腾而出,紧接着向内塌陷。
得意地挑了挑眉,萨麦尔伸手随意地一指,然后……轰!
“呼~~~”
顶着一顶真·爆炸头的非洲难民限定版·北山裕树缓缓吐出一口黑烟,双目无神地看着眼前彻底报废掉的沙发遗骸,欲言又止。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来到了附近的河沿绿地。
夜幕已经全然降临,只有城市的灯光在黑布上涂抹出各种颜色。
绿地的上方是一座供车辆通行的大桥,时不时会有光亮飞速路过,留下一串轰鸣。桥下的路灯将夜晚抹上一小块暖色,饭后约好的少年少女走在路上,漫不经心地嘻嘻哈哈。
在一块没什么人的角落,萨麦尔示意北山裕树看好,深吸一口气,猛地出掌,一米开外的无辜的树干在一声微弱的气爆声下瑟瑟发抖,震落一大片落樱。
“厉害啊厉害!”换了件衣服站在一边旁观的少年开始鼓掌,大为赞叹,“不过话说,这压根就是魔法吧。”
“不是啦。”萨麦尔讲解道,“虽然我也记不清书上对魔法的定义了,不过这种程度的确只能算是对魔力的粗浅运用。”
“你看,像刚才这个,其实就是这样,这样,然后这样。”
“懂了吗,说开了只是把魔力集中在掌心,然后一股脑丢出去就好了。”
“这样啊。”
北山裕树思考了半秒,看向又试图抓住一片缓缓落下的落樱的萨麦尔,“那么,就拜托你了,萨麦尔老师。”
“诶?老师吗?哈哈……好说好说。”
萨麦尔摆摆手,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一个醉酒的大叔在不远处木讷地晃了晃脑袋,怀疑自己可能真的喝醉了。
“咦?难道大江那家伙给我卖的假酒?不行,我得去找他算账!”
北山裕树望着大叔晃晃荡荡地离开,和萨麦尔对视一眼,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行吧,那从明天开始,就由我来调……咳咳,由我来教你如何释放魔力。”
北山裕树点头,也转身离开。头脑里开始期待自己武功大成,拳打关东敬老院,脚踢关西幼儿园的威风了。
身后,一颗脑袋从角落里悄悄冒了出来,长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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