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看着手中的煎饼，黄色又带点红色的斑点，手工做的，很厚实，分量很足。

颜真清抹猪油的过程，林峰都看在眼里了，抹过猪油的煎饼只有一个。

林峰把煎饼从中间撕成两半，“姥爷，你吃这一半！”

“好！”颜真清眼睛都笑弯了，“我家娃也懂得礼让了。”

林峰笑着回道：“那是当然，下午考完，我可就是大学生了。”

“哈哈，那感情好，我们家也出大学生了。”

颜真清笑得很慈祥，抚摸了下林峰的后脑勺。

林峰也嘿嘿笑着，把手中的煎饼送入口中，上、下牙床一合，发现不对劲，咬不动！

“这么硬！”林峰皱着眉头。

“硬？才吃几天窝头，就咬不动煎饼啦？”

颜真清瞥了一眼林峰，右手把自己那半煎饼放入嘴中，上下牙床咬住，右手往右用力一扯。

嗤啦！

然后很轻松的咀嚼起来。

林峰看明白了，这煎饼根本不是用牙齿咬断的，而是用牙床固定住煎饼，再用手臂与脖颈的力量，扯断的。

有样学样，他也成功撕下一块煎饼，在嘴里咀嚼。

干干的煎饼，迅速吸干了口腔内的唾液，口干舌燥。

林峰只好夹些青菜，送进嘴里，又咀嚼了几下，然后艰难地咽下。

这煎饼也太粗糙了，咀嚼了大半分钟，咽下时，还刮得嗓子生疼。

“姥爷，煎饼上的这些小红点，是什么啊？”林峰问着。

颜真清一脸怀疑的看着他，“考试考晕乎了？这不是没磨细的高粱。”

“高粱！”

林峰总算明白，煎饼的口感怎么变得这么差！

高粱，据说最大的用处就是酿酒。

茅台、五粮液主要原料之一，就是高粱！

还有一点，高粱，猪都不愿意多吃！

颜真清皱着眉头，赶紧用手摸摸林峰的额头，“不发烧！”

“姥爷，我逗你玩呢！”林峰赶紧岔开话题，“徐扬老师可真努力啊，昨天晚上学到后半夜。”

“那可不，不光努力，徐扬老师还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别说咱们这个学校，就是整个鲁南地区，高中毕业的老师没几个。”颜真清很自豪的说道。

林峰又问道：“那她这么厉害，怎么到咱们学校了？”

颜真清又咬了一口煎饼，“徐扬老师的介绍信上，写的原因是，她自己要求到最艰苦的地方，来锻炼自己，只不过还有其他原因。”

“其他原因？”

颜真清压低声音，俯下身子，很神秘地说道：“我私下问过她，她说，来咱们鲁南地区时，问了区委的几个老领导，咱们这个地区有什么特色硬菜。”

林峰问道：“特色硬菜？不会就是猪肉吧？”

颜真清摇摇头，“不是，土猪肉每个地方都差不多，你再猜。”

“姥爷，别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

“烤羊！炒鸡！”

林峰皱起了眉头，想起了满大街的炒鸡店、烤羊店，不明白问道：“烤羊和炒鸡？这能有什么特色。”

颜真清唏嘘道：“我也不知道，什么特色。咱们公社有两户人家，他们的祖上做过御厨。建国前，有些地主老财婚丧嫁娶，都请他们掌勺。建国后，他们都以种地为生，再也没有帮人忙活过酒席。”

“他们怎么不开个小饭馆，怎么也比种地赚得多。”

“还开小饭馆，他们只要一听到，让他们给别人做菜，吓得能尿裤子。”

“那，徐扬老师没吃到？”

颜真清夹了一口白菜帮子，送入嘴里，笑了起来，“那是自然，而且差点没把徐扬老师气死，专门奔着这俩硬菜来的，结果呢，只能在咱们穷山沟里吃盐水煮白菜。所有每次看见猪肉，不让她吃，她能拼命。”

林峰又试着咬了一口煎饼，这粗粮，真难吃。

“姥爷，昨晚的猪肉呢？”

“小兔崽子！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

“今朝有酒今朝醉，姥爷，你的酒呢？”

“怎么越来越像你爹了！嗜酒如命！”

“我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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