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自古以来,哪个君王不怕死?
正所谓大鹏展翅九千里,他根本就看不到地下的蝼蚁。
魏帝便是这样,百姓如何他不在乎,他害怕的只是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胁。
南宫雪之前失明一直待在将军府里极少出门,如今眼睛好了自然想出去逛逛,顺便去南宫府里瞧瞧。
“小翠,你去准备多点礼物,咱们去瞧瞧外祖母和婉姐姐。”
小翠闻言终于能出去,顿时来了精神,急忙把准备好的手炉递给她,兴奋地往外面跑去,“诶,奴婢这就去。”
春梅把狐毛氅衣披在她的身,笑道:“小姐这眼睛刚好就急着往外走,一会公子回来没见到你,又该埋怨忠叔了。”
南宫雪握着温度刚刚好的手炉,露出一抹笑容,“放心好了,今日哥哥在宫里只怕脱不开身,他才没空回来,再说了,现在是过年,外面肯定很热闹,我要再不带小翠出去走走,只怕她要发霉了。”
“小姐可得注意分寸,别太宠着那丫头,奴婢怕她恃宠而娇变得无法无天。”想到小菊的事,春梅心里还是一阵后怕。
若是不知道的人听了春梅这话,还以为她嫉妒小翠,故意挑唆,但是南宫雪知道春梅并无此意,她含笑道:“春梅,小菊的事我不会让它发生第二次,你就放心好了,一会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春梅站在床边弯着腰叠着被子,听闻这话她转过头看着南宫雪,满脸兴奋道:“奴婢就不去了,爹爹说了今日开始教奴婢看帐簿。”
小翠性子较活泼些,但人比较懒,从不愿学习这些,但是春梅和她恰好相反,春梅向来不爱凑热闹,喜欢学一些用的着的东西。
南宫雪握着手炉,看着春梅的背影,她想起了姐姐,春梅的性子像极了姐姐。
“春梅,等你学会了,你就帮着吴叔一起管帐吧,有你帮忙,他老人家也不用那么辛苦。”
春梅惊得手的枕头差点掉落在地,“小姐,这真的可以吗?这会不会惹人非议?”
要知道,她只是一个奴婢,更何况,这大魏哪有女子当帐房先生的,她感觉南宫雪是在说笑,自己是在做梦。
南宫雪落坐在火炉旁,她拿起木棍轻轻拨了一下有些熄灭的炭火。
她知道春梅在担心什么,无非是害怕此举给将军府的名誉带来损害罢了。
“每个人都有一张嘴,她们爱说什么便说去,咱们管不着,只要你有决心敢到外面抛头露面,我就允你做将军府的女管事,家里所有的生意都归你统一管理,你可愿意?”
南宫雪抬起头,脸色被炭火映的通红,看着春梅问道。
管理所有的生意,哪得多信任她才会给她这么大的权力,春梅顿时眼眶湿润,对着南宫雪跪了下来。
“奴婢愿意,奴婢一定会好好学,力争把将军府的生意越做越大,不辜负小姐的一番期望。”
天知道她此刻有多激动,想从前跟在南宫玉身边时,看着南宫玉处理各种事情的时候她就特别佩服,做梦就想着自己将来有一天也能跟南宫玉一样能干。
可现在她不但能跟南宫玉一样处理事情,还能到外面去与人平起平坐谈生意,这怎能让她不喜极而泣?
小翠满脸欢喜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待看到跪在南宫雪面前默默垂泪的春梅时,被吓一大跳。
要知道,春梅做事一向小心谨慎,为人又聪明,几乎没有犯过错。
今日怕是恼着南宫雪了。
小翠暗自忧心,春梅对她虽然很严厉,可也知道都是为了她好,所以当下也跪了下来,“小姐,春梅姐是不是惹你不高兴了?你,你别怪她。”
看着双双跪地的两个丫鬟,南宫雪哭笑不得,“赶紧都给我起来。”
春梅抹去眼角的泪花,笑道:“奴婢只是太高兴了。”
起身后的小翠如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一脸懵圈,“春梅姐,你这又哭又笑的,把我都给整糊涂了,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虽说刚刚闹了个乌龙,可春梅还是感激小翠为她求情,这是她没有想到的。
“小翠,小姐说将军府的生意都归我管,以后我就是女管事,我也可以像男人一样到外面做生意。”
“女管事?做生意?可你是个女的,还是个奴婢。”小翠奇怪说道。
也难怪小翠有这个反应,毕竟她们还没见过一个女奴婢当管事的。
当初南宫玉身为将军府的大小姐,都只在府里看帐簿,从不出头露面与生意人打交道。
南宫雪眉眼带笑,“小翠,你也身为女子,为何你也看不起女子?”
见南宫雪会错意,小翠急得直摆手,“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而已。”
她又看向春梅,又道:“春梅姐既聪明又善解人意,而且什么都会都懂,奴婢相信她能行。”
“嗯,我也觉得行,时候已经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出门,晚了怕连饭都赶不,春梅,从今天开始,你就安心跟着吴叔,有什么不懂的也可以问忠叔。”
“可是小姐,如果我离开了清凉苑,那这人手就不够了?”春梅蹙起眉头,突然有些不舍。
就算以后还是在将军府,还是可以时常见到南宫雪,可她心里依旧难过不已。
南宫雪本已跨出门槛了腿又缩了回来,她微微侧身,道:“就让田心怡暂且代替你的位置吧。”
田心怡便是田大地的二女儿,自被南宫雪买回来后就一直留在将军府里跟着舞姬乐师学习琴棋书画,眼下,也该让她出来见见人了。
春梅却有些纳闷,因为她可记得南宫雪曾经对她说过,田心怡是要准备送进皇宫里的,怎的南宫雪舍的让她做丫鬟的活,再说她也不会服伺人啊!
她还想问问是不是换一个人时,南宫雪已领着小翠大步往外头走去了。
……
热闹的街道,郑清阳嘴里叼着一根草杆子,斜睨着面前跪着的一个哭哭啼啼的妇人,她旁边还跪着一双抹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儿女。
“你求我也没用,你男人在这名单内,我必须按规矩抓他。”
妇人抬起头,“大人,你是知道的,他为人那么善良老实,又怎么会是坏人,他是被冤枉的,求大人放了他吧,没了他,民妇可怎么活啊?”妇人说完,又磕起了头来。
郑清阳有些不耐烦,但心里更是不爽,这大过年的被郑清风从暖和的被窝里叫醒,说要他的护城军配合着御林军抓拿细作,忙了大半夜不说,连早饭都没顾得吃一口。
他心里把自己的哥哥骂了个遍,明明这是御林军的事,偏要他们也跟着掺和,得罪人不说,到头来还没半点功劳。
“大人,你说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抓这么多的人,我瞧着这些人不像是细作啊?”步兵长老黑咔了口痰,狠狠地往旁边吐去。
郑清阳抬手使劲拍了下他的蠢笨脑袋,“你小子不要命了,当然是圣下得旨意,不然谁调的动无影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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