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轻柔细小的雪花飘飘洒洒漫天飞舞,一片树林的过道上,一匹黑马奔驰而来,突然间,随着树林上方掉落的大块雪花,一条黑影极速往下,一道白光直击黑马上的蓝衣人,许是马上的人毫无防备,竟被吓得跌落在雪地里。
从树上下来的人,黑衣黑裤黑头巾黑面罩,只有一对眼睛闪闪发亮,他手腕翻转,剑尖直抵那人的心口,“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他的声音极其沙哑,让人不禁想他定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头。
蓝衣人以为遇到了强盗,吓得魂飞魄散,他跪倒在地战战兢兢,从身上掏出一个钱袋奉上,尖声道:“好,好汉饶命,奴…我这有些银子你尽管拿去。”
听着他娘娘腔的声音,黑衣人嘿嘿一笑,接过袋子,“原来是个阉人,都说宫里的舞技极其好看,可惜,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看到,也罢,你且跳支舞,唱个小调,我便放了你。”
蓝衣人也就是个报信的小太监,手无缚鸡之力,哪敢违抗,更何况他急着赶路,他站起身,举起手扭了起来,嘴里还哼着京里最为流行的曲子。
看着他那滑稽可笑的样子,黑衣人差点没绷住,险些露出原来的声音。
一曲落幕,小太监停了下来,他小心翼翼,问:“大爷,你看成不,我可以走了吗?”他已看出,黑衣人只求财,并不想杀人,不然刚刚他就没命了。
黑衣人瞪了他一眼,本想骂他谁是你大爷来着,可转念一想,这误会了更好。
他纵身一跃,已经跳上了那匹黑马,“你滚吧,要想报夺马抢钱之仇,可找,可找黑旋风。”
小太监哪里知道黑旋风白旋风,听到让他滚,自然是保命要紧,当下撒开腿就狂奔了起来。
黑衣人扯开脸上的黑布,从身上掏出一块榛子酥塞入嘴里,他抬起头,笑道:“上面的西北风竟如此好吃,连叶护卫都不舍得下来了。”
叶诚奉南宫雪之命,来这阻拦给怀王报信的人,谁知唐慕白比他早来一步,既然认出自己,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他犹如一片树叶飘落下来,亦扯开脸上的黑布,诧异地盯着唐慕白,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唐慕白却随手扔给他一块榛子酥,“别瞧了,我不过是刚巧路过,想买些点心发现没带银子,所以才顺手打个劫而已。”
这话叶诚又怎会相信,他指着唐慕白的一身黑,冷冷道:“唐大人的习惯还真是特别,晚上穿着黑衣服出门买点心,也不怕把人给吓死。”
“就许你穿着一身黑衣到处逛,旁人就穿不得?算了,与你多说无益,告辞。”唐慕白挥动手中的缰绳,骑着马儿踏雪而去。
那小太监往怀王府报信,估计用不了多久,魏帝就会去东宫,叶诚把榛子酥塞嘴里,如燕子般轻盈飞奔离去。
大魏皇宫,琴音绕梁,笛声悠扬。
魏帝正微闭着眼睛,斜靠在软塌上,他的手指跟着琴声的节奏跳动着。
前面的曲台,有一美貌女子正欢快的拉动着琴弦,她的旁边更有天仙般的美女吹奏着笛子。
汪全托着拂尘,面带笑容,侧立在一旁,这时,有个小太监迈着细小的步伐匆匆走来,还贴近他的耳朵私语。
“公公,怀王殿下来了,说有要事禀报。”
汪全瞥了一眼正看得津津有味的魏帝,他对小太监使了个眼色,小太监明白,往前领路。
大殿上,一位头戴镶玉金冠,穿着金丝淡紫锦袍的男子,正着急不安,来回走动。
瞧他眉眼如桃花,肤色如冰雪,身姿挺拔,貌似潘安,这正是大魏第一美男子,怀王殿下。
“奴才见过怀王殿下。”汪全走近,笑眯眯行礼道。
怀王眉眼一挑,心里很是不爽,他沉下脸,冷冷道:“汪公公,本王有事要禀报父王,还请公公速去通报。”
不知为何,怀王一看到汪全,就觉得他这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很恶心,尤其看不惯他在人前阿谀奉承的模样。
面对怀王冰冷的态度,汪全脸上没有丝毫的不满,依旧陪笑道:“殿下来的真不是时候,圣上正在小憩,可不许别人打扰了。”
怀王一接到太子出门的密报,便火急火燎的往宫里赶来,为的就是让魏帝去东宫,要是耽搁,万一太子回去,岂不白白浪费这个大好机会,所以他必须尽快见到魏帝。
他立刻黑下脸来,伸手推开汪全,“公公请让让,本王确有要紧事禀明父王。”
说完,迈开长腿直往大殿里面闯入。
只是,进去之后,眼下的一幕让他有些既后悔又尴尬,因为魏帝正搂着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卿卿我我,好不欢愉。
“儿臣叩见父王。”既然已经闯入,怀王只好硬着头皮继续。
魏帝松开美人,不悦地看着怀王那张俊气的脸孔,他冲其他人挥挥手,示意他们都退下。
这才端起雕着金龙的酒杯,浅喝了口,“何事非得这么晚?”
面对怀王那张酷似自己的俊脸,不知为何,魏帝总是舍不得对他发火。
怀王挺直了腰身,声音既沉稳又好听,“父皇,儿臣清晨读了孟先生的《兄弟情》,久久不能忘怀,因此想到被禁足的皇兄,儿臣申时去东宫瞧了一眼,见他心情郁闷茶饭不思,一副丢了魂的模样甚是可怜,所以儿臣恳请父皇,饶了他这一次吧。
更何况,南宫玉是得病而死,明天她就要下葬,要是一直将皇兄禁足,难免遭人猜疑。”
魏帝伸手,汪全立马弯着腰扶着他的手臂。
虽说魏帝现在不喜欢太子,可他到底是魏帝的第一个孩子,小时候倾注的情感最多,要不是他总与魏帝唱反调,魏帝对他的态度也不至于这样。
魏帝缓步走到怀王面前,眯着双眼,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这孩子对兄长能有此情意,朕深感欣慰,那天朕只是气恼太子没对朕说实话,这才打了他,还将他禁足。
你说得没错,要是南宫玉的葬礼他都没露脸,百姓肯定会有所议论。”
魏帝瞅了一眼汪全,笑道:“你现在陪朕去东宫一趟,瞧瞧太子去。”
汪全浅笑,“那奴才去准备一些上好的补品带去。”
魏帝满意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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